最后,沈平安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真相。
杨扶?下了逐客令,叫了保安把沈平安请了出去。
调查一下子推不进去了,三人窝在沈平安的家里几天,反反复复地看他们手里查到的所有的资料。
之前沈平安在杨扶?面前的那一番推论,是他们三人根据目前的资料得出最可能的推论。他们的阿珍,和江家长女江自珍一样,也是2008年国际人口绑架案的受害者。很有可能,她在此次经历中受了江自珍的大恩,所以阿珍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给江家转钱。
但是,这件事跟阿珍蓄意接近张文以及跟阿珍的死,有什么关联吗?
“一定有的,起码2008年绑架案这条线一定是和阿珍的死有关联的。”宋儒十分肯定。
“为什么这么说?”苏烈问,“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这。”
“是的,目前我们确实没有证据。但是,你想想,沈平安这么去求杨扶?,杨扶?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
“对呀,他都说没说啥,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们仔细分析一下杨扶?这个态度,有问题的。我们设想,如果08年绑架案和阿珍之死没有什么关联的话,对我们、对杨扶?来说,08绑架案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陈年旧案。哪怕因为保密的原因,做到杨扶?这个位置,私下里提点一两句根本没啥大问题。连楚傩生都可以调一些资料出来。但是,现在,杨扶?对此案,讳莫如深,甚至阻止我们调查阿珍之死。”
“很有道理啊。”苏烈竖了竖大拇指。
听完宋儒的分析,沉默了很久的沈平安开口,“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我们还是得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完结?”
“那不又进入死胡同了吗?杨扶?又不肯说明真相。”
三人如泄了气的皮球,齐齐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沉默不语。
半晌,苏烈弱弱地打破了安静,“咱们为什么不去问问江华呢?他应该、也许、可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事情吧?”
剩下两人恍然大悟,颇为嫌弃地对视了一下,眼里都是“你怎么智商不在线”的嫌弃。
对呀,怎么把江华忘了呢?
于是几人马不停蹄地开车前往了江华所在的城市。
即使有他们之前查到的消息,三人还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江华住址。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江华一家租住在城郊农村一个自建房边上的柴棚里,可是阿珍这些年的汇款都已经够他们付几套房的首付了啊?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中午,江华家里没人。三人一直等到下午七点多,才看见两个老人背着一袋子东西,相互搀扶着走来。走近了,才发现他们背的是一袋子纸壳和塑料瓶。
是江华和他的妻子柳萍。
看着眼前几个穿着考究的年轻人,江华上前一步挡在柳萍面前。
宋儒看出了他的意图,柔声道:“放轻松,我们没有恶意的。“
简单交流后,江华把他们迎进了家。
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呢?
狭小、昏暗但干净整洁。
不大的空间被一个简易的帘子——一根铁丝、一块布,分隔成两个空间。透过帘子的破洞,隐约可见帘子后面被整齐堆放的破烂品;帘子的另一边,放了一张木板搭成的床,一个小矮桌,一个电磁炉。
这就是江华他们生活的大半辈子的地方?
沈平安突然很愤怒,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要这样糟蹋江自珍的心意?
“你们聊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宋儒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和江华柳萍他们交流起来。
“你是说,她被害了?”江华的衰老脸上覆满了哀伤,更显暮气,“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不惊讶?你知道阿珍的存在?”
“是的。每个月的大额汇款,虽说是以红福的名义汇的,但我和柳萍身体健全,当年也还有一身力气可以讨生活,比我们生活更艰苦的人比比皆是,捐赠怎么会轮到我们呢?所以当初我就向红福询问这件事情的原委,当然,什么也没问到。所以,我们很惶然,不敢动那笔钱。后来,花了些钱打点了一下,终于问到了一个名字。他们说,捐赠人叫‘江自珍’。
江自珍呐!
不管是巧合还是什么,我俩口子就决定了,一定要见见这个‘江自珍’。”
江华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声音颤抖;柳萍看他这个样子,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叹了口气,接过话题,继续说下去。
“再后来,我们终于得到了江自珍的住址。我们拿着那张存着那笔钱的卡,准备见面了还给她,买了车票就去了南平。到了她在的小区,保安却不让我们进去。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哪一个是我们要找的江自珍。然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在小区附近,一个送外卖,一个送快递。一来是方便找人,二来是我们身上的钱不多了。就这样大概过了半年,我们终于见到了江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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