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比较早熟,他喜欢用削铅笔的小刀在桌子上刻画女人的胸部。过分的是,这兔崽子居然连我的桌子也没放过,在上面画满了各种飞机大炮。
还有一次,班主任正在给我们讲一首诗,好像是国内著名诗人的《昨天,这儿是一座村庄》。酒瓶突然嘎嘎笑起来,我问他笑啥,他强忍住笑趴我耳边说出半句没听懂的话,又触了电似的自顾自笑起来。老师让我俩站起来,问我俩笑啥,酒瓶这才止住笑,站在那不做声。老师走到我们身边,让酒瓶把他刚才趴在我耳边说的话大声说10遍,酒瓶不肯。老师说你不愿意也可以,下午叫你爹来学校,你自己选吧!
酒瓶咬咬牙,大声重复起他方才在我耳边说出的那句话:
“老师牙上有菜!老师牙上有菜……”
我不记得那段时间我们多少次被赶出教室,我只知道每次被赶出去,我们就像出笼的猪仔,一路狂奔逃出校园。
后来是我主动跟老师提出把我们两个的座位调开,理由是耽误学习,班主任马上就满足了我的要求。
其实事情另有隐情。
我弟弟当时跟我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他那个时候刚刚读一年级。一个周五放学后的傍晚,我听到楼道里传来凄惨的哭声,出去一看,是我弟弟跌倒在楼梯上,额头上一个大包。旁边围观的同学告诉我,是酒瓶干的。后来我才知道,我弟弟放学后来找我一起回家,我们班放学后酒瓶像疯狗一样冲出教室,在楼道里推倒了他。
我矛盾了很久,挣扎着要不要找酒瓶算账,后来我决定放他一马,但是我不可能再跟他做朋友了。我们的座位调开一周后,酒瓶移民了。没有任何征兆,突然一天他的座位空了,接着劳动委员把他的桌子搬走了。几天后班主任说他应该已经在加拿大了。
那些日子我看着自己书桌上被酒瓶留下的图案,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友谊的真正含义,对小伙伴的思念与日俱增,以至于我不知道多少次梦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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