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
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回荡在窄道中。
在靠近躺倒在水坑里的“尸体”后，一名少年蹲下去查探她的脉搏。
“还活着。”
“叫金先生来吧。”他翻过女孩的身体，接着说道。
脸部因坠落冲击造成的扭曲、臃肿简直不堪入目。下巴有明显移位，鼻梁肯定也摔断了，鲜血从嘴角淌出，不用看也知道是因冲撞导致牙龈撕裂出血。
另一个留有红色长发的男人发出“啧啧”两声，还是接通耳麦呼叫了救援。
“就这一个吗。”
少年点点头，本以为是出现了诡影引起了这次事件，结果搜查一圈后除了受害者外什么异状也没发现。
“哎，那就收工吧，救人那边反正有警察在。”
红发男子双手抱在脑后，正准备离开现场打道回府，却被同行的少年拦下。
“不行，得查清水族馆伤亡的原因，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
红发男子拿执拗的他没法，只好叹口气，向只能加班的命运妥协。
“冰点，情况怎么样啊，救活了几个人？”
他走出窄巷，笑眯眯的看向累的气喘吁吁的女人说道。
“你还有脸笑！”
被称为冰点的女人怒视着红发男子，喊道：
“控制那么大水量本来就超出了我的预期，结果还要把泡在水里的人分离出来，”她甩甩手，接着说道：“人手不够，根本忙不过来。”
“怎么会。”
他环视四周，交通堵塞导致救护车根本开不出这条街，所有警员和医生都在忙着对溺水者实施抢救。人手已经够多了，但跟受困者的数量相比却是九牛一毛。
“会你个头，余枫你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帮忙？”
被这女人这么一吼，他只好知趣地离开此处。
余枫漫不经心的穿过摆在地上一个又一个担架，等他走进刚发生事故杂乱无章又黑黢黢的水族馆里时，他突然定在原地。
“我不会做心肺复苏啊。”
他哑然失笑，随即又想上演一番金凤还巢的戏码来。
但他又觉得不对，如果能为漂亮年轻的女孩子做心肺复苏，甚至是人工呼吸的话呢？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他不会做心肺复苏，只是不想跟欧巴桑大婶脸对脸嘴对嘴罢了。
这样一想，他又提了兴致，便快步赶进馆内，四处搜寻着“合适”的遇难者。
半小时前还被彩灯游鱼充斥下光鲜靓丽的水族馆现在到处都堆满积水，电源已经关闭，整个馆内除了手电筒的光线外，仅剩安全出口的绿色幽光还闪烁在角落里。
余枫踏过水坑，时不时感到脚下传来湿滑的触感，他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低头一看，是条鱼。
他沿着光线看去，他特意避开遇难者伸展出来的手脚走的地方，居然布满了搁浅的、奄奄一息的观赏鱼，有些大鱼仍在不死心地摇摆着尾巴努力的跳动着。
在微弱的光线下连路面的情况都很难及时发现，不过不用他眼睛去看也知道湿淋淋的地板上到处都堆满了溺水的人，而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年幼的孩童。
他摇摇头，就算有年轻漂亮的妹妹，躺在一堆半死不活的人群里也实在是很难分辨出来。
他现在是真的想回去了。
即使离事故发生时到现在仅仅过了半小时不到，在这充满鱼类和人类双双濒死的人间地狱里，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一丝腐烂的鱼腥味。
但他还没有回味多久，一声厉喝从耳边传来。
“我说了无关人员不能进入案发现场！”
他下意识循声望去，在穿插着医生、警察与遇难者的海底隧道中，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察正驱赶着一名少年。
黑发少年呆立在原地，既没有被警察的怒斥给吓跑，也没有试图说服他进行调查。
这时，他感到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他回头看去，正是余枫，也只有身在人间地狱中还能面带微笑熟视无睹的他会这么做了。
“小绝，我就说这里没我们什么事吧，还是早点收工回家去吧。”
他两手抱胸，瞥一眼泛着荧光的绿色安全出口标识，转身就像标识所指的方向走去。
“寻找凶手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政府专业的狗吧。”他又补上一句。
“嘁，怪胎一个。”
绝明显的听到身后警察毫无掩饰的贬称，迟疑一下，终于也是跟着余枫离开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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