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姿,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待他们阳寿尽时,阴司地府自会还你公道。你真不愿放下仇恨,转世投胎?”转轮王低沉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回荡在阎罗殿里。
林兰姿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留下血泪:“多谢阎君怜悯。兰姿不愿投胎,只求重活,做那些人的报应。”
转轮王轻叹一声:“痴儿,痴儿。五十载血池地狱之刑,换你重生五十载阳寿,去吧。”
兰姿再次叩头:“谢阎君成全。”
……
中天之上,朗月高悬,林兰姿莲步轻移,行在曲桥之上。小桥几曲,连着莲池两端的花厅与书房。兰姿云鬓高耸,换佩叮当,好似潇湘仙子踏波而来。
“奶奶脚下当心。”后花园看门的费婆子弯着腰,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一阵风来,吹得莲叶轻摆,兰姿衣袂翩跹。
“奶奶,起风了,要不要我去替奶奶把披风取来?”丫鬟清波手里拎着食盒,里面装着一碗莲子羹。
“不必。”兰姿说着,遥望书房,轻纱浮动,人影绰绰,正是丈夫温彦博在挑灯夜读。
“把灯笼留下,食盒给我吧。”下了桥,兰姿从清波手里接过食盒,吩咐道,“去吧。”
“是,奶奶。”费婆子和清波行了礼,一起原路离去。
林兰姿在书房外站了站,想起丈夫近来总是不假辞色,冷若冰霜,心酸不已。可是既然做了夫妻,又有什么办法呢,少不得自己多用些温柔心意,叫他慢慢回转吧。
兰姿鼓起勇气,推门进去,将食盒放在书房厅中,又挑开垂花门的帘子入内去寻丈夫。“彦博,歇息一会子再用工吧。”
书房内,案上红烛高照,几卷书散放着,椅子里却没有读书之人。兰姿有些疑惑,方才从窗户里明明看见人影,此时怎么却不见人?莫非丈夫是故意避而不见?想到这里,兰姿黯然神伤,却仍旧温言道:“彦博,我给你送了些莲子羹,你趁热吃了吧,我先走了。”
兰姿说完,回身欲走,却见帘后站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气道:“赵家哥哥,你为何在此?”
赵百药将书卷做一卷,长揖到地:“我在书房温书,不知妹妹会来此间,实在唐突,妹妹勿怪。”
赵生百药,乃是温彦博之远房亲戚,赵百药年二十一为兄,温彦博年十九为弟。追究起来,赵百药之外祖母与温彦博之祖父,乃是兄妹。后来赵家落魄了,一大家子回了乡下,靠着些许田产生活。今年春,赵百药出门游历,奉母命来温家拜访。温母见他谈吐不俗,又已经中了秀才,很是喜爱。温彦博更是与赵百药一见如故,同息同游,宛如亲生手足,便邀请赵百药住下,一同准备明年入京大比。赵百药推辞不过,便留下来与温彦博做了同学,两人或是呼朋唤友郊游饮乐,或是一同舞文弄墨研读文章,亲密更甚以往。赵百药初时还有些客套谨慎,后来见温母与温彦博果真待他亲厚,渐渐便不再拘束了。
兰姿见外男在此,连忙避开:“此系后宅,兄怎可擅入。叫人知晓,岂不引人误会?”说着,兰姿着急起来。她来书房,是婆子丫鬟送来的,此时即便出去,又如何说得清?兰姿连忙叫人:“侍墨,侍墨?”
赵百药忙道:“非是擅入。今夜彦博弟邀我赏月读书,他兴致颇高,我二人正吟咏间,一位大姐前来传话,说前院有人来找,把彦博弟给叫去了。我本欲一起过去,怎奈彦博弟说他不过去去就回,等回来看我的好句……”
“那侍墨呢,怎么不见?”兰姿问道。
“侍墨姐姐怜我辛苦,说去厨房寻些宵夜我吃便走了。”说完,赵百药抬眼看向兰姿,只觉容止纤丽,若不胜罗绮。百药神气具丧,竟为之倾倒。
兰姿见状,羞愤不已:“轻狂子,无礼!”
赵百药却好似疯了一般,扑上来抱住兰姿,表白道:“自那日垣隙中窥见妹妹真容,我便废寝忘食。今日苍天怜悯,竟叫我得偿所愿,求妹妹可怜,允了我吧。”说着,他不顾兰姿反抗,上下其手,将兰姿压倒在书案之上。
“救命,救命。”兰姿哭号不已,可她乃是病弱女子,如何反抗?顷刻间,竟叫那赵百药将身上衣衫褪了去。
“妹妹,妹妹,我思念的你好苦,睡里梦里都是你。”赵百药捂住兰姿的嘴,在她身上狂吻,眼看就要挺身而入。
“畜生,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爆喝,惊醒了赵百药的头脑。他仓皇回顾,却见温彦博正扶着他母亲李氏站在书房门口,具是又惊又怒。
赵百药连忙起身,收敛衣衫,喃喃叫道:“表弟…我……”
温彦博大怒,转身抽出悬在壁上的宝剑,指着两人道:“我杀了你们!”说着,便挥剑上来。
“住手!”李氏大喝,抢下长剑:“你堂堂丈夫,何必杀一娼妇!”
兰姿哇的一声哭出来,用残破的衣裙将自己裹住,跪倒在李氏面前:“母亲,媳妇来找彦博,却遇上了这个畜生,他……他对媳妇非礼……”
“是我糊涂,受不住这美色诱惑……”赵百药也为自己辩解。
李氏冷冷的看着面前一跪一立的两个人,温彦博却抢到近前,扇了兰姿一个耳光,怒骂:“贱妇,你叫我有何面目苟活天地之间。”
兰姿扑倒在地,又扑上来想找温彦博解释,温彦博将神一闪,兰姿只抓住了他的袍角:“没有,我没有……是他……”
赵百药见两人都冲着兰姿,一时无人理论自己,赶忙将衣服穿好,对李氏道:“夫人……我先去了。”说完,他便急急的夺门跑了。李氏与温彦博均未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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