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连秦太傅也傻了眼,比起秋家这司家更是不堪,秋家虽说秋盛晨是个没有的废物,但他父亲秋鸿德却是难得的经商天才,况且这秋家也是皇商,再不济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可这司家却是个十足的小门小户,祖上几代全是实打实的商贾,全仗着自己老丈人的名头在这京城中混迹,而这个司承更是不堪中的不堪,明面上说是司家嫡子,实则是领侍卫之女没有生育能力,这孩子就是从伺妾那过继而来,真正的名不正言不顺的贱种,赫赫战绩又如何,不过是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莽夫罢了。

宾客中知道些内情的,也小声议论着,都是肮脏话。司承也看到了秦太傅投来鄙夷的眼神,但他早已习惯这些,只是银色面具遮住了他所有表情,无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这结果司承早已料到,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其中自然也料到了周遭人的非议。秦家小女这场婚姻无非就是案板上的交易,秋家一心想拉拢秦家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想借此摘掉低贱商贾的名号,坐稳天下第一商的位置,只是没想到他竟如决绝狠辣,对亲儿子也丝毫不留余地,险些被他强占先机,不过此事虽然冒险,确也值得一搏,当初司承设计这赌局,赌的就是皇帝凤澄邈对秋家的态度,就结果而言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凤澄邈果真有舍弃秋家的打算,在宾客之中最合适替代秋家的唯有司家,而司承恰巧军功在身,被圣上指婚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不过,秋鸿德这老狐狸面对快到嘴的肉,又怎肯轻易让给司家,只见秋鸿德脸色一变,一把扑倒在凤澄邈跟前,“皇上,既然秦家小姐的八字在我儿手里,便是上天赐给他俩的缘分,我儿也是看了她的八字,又怎么能将她许配给他人?”

凤澄邈还没接话,旁边的秦太傅倒先急眼,“你家儿子,整日留恋烟花柳巷,屁股后跟着一堆风流债,还妄图娶我家小女,啊!呸~”秦相虽不愿自家女儿嫁给银面阎王司承,但司承在外战功显赫,又常年不在朝中,自然没有党派之虑,何况司家与秋家多年来为商贾之事争个头破血流,也确实顺了圣上想要压制秋家的心思,今日皇帝凤澄邈指婚意图已明,孰轻孰重自不必多言,自己何不就顺了凤澄邈的心意,也好比跟秋家纠缠来的太平。

凤澄邈只是一眼便看的秋鸿德浑身一抖,“秋爱卿对朕的指婚可有异议?”

秋鸿德吃瘪,想来在皇帝凤澄邈心中早已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虽然与秦家结亲不成,但自己手中依旧握着凤澄邈的把柄,他若想舍弃秋家,那秋家非从他身上撕下一大块肉不可,这司家和婚事不过是凤澄邈用来警告和恶心自己的罢了,想到家中秋盛晨的性命,秋鸿德只得将此事忍了下来。

凤澄邈瞟了一眼满脸血污的秋月白,不由摇了摇头,“秋卿家,还是派人将令郎送回去修养吧,年轻气盛方为少年,日后再慢慢教导便是。”

秋鸿德脸色彻底变成土色,只得紧咬着牙,回了句“臣遵旨。”

秋鸿德叫了两仆人,将秋月白抬上了回程的马车,这宴席早已没了他存在的必要,秋鸿德当然也不会再留在此处自讨没趣,刚好皇帝也发话了,便带着杜陵兰和秋月白两人匆匆离开。临行前杜陵兰见秋月白伤势如此之重心中一惊,随即看向秋鸿德,发现后者竟面如死灰,便也隐隐猜到求亲之事不顺,也不敢多话,只是嘱咐抬秋月白上车的两个仆从好生照料后,便匆匆跟着秋鸿德上了前面的马车。

这两仆从神色古怪地朝车夫使了个颜色,车夫立刻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不过是几个拐弯,原本跟在秋鸿德身后的马车竟悄悄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马车颠簸的厉害,秋月白在车中被甩了个来回,原本肿胀的胸口此刻更是憋屈的难受,一想起秋鸿德踹向心窝的那几脚,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原来秋鸿德让自己替秋盛晨参加这宴席,为的就是这场苦肉计,可惜了这一心算计,却被别人截胡,那司家长子身上为何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之前确实听闻过他年少善战,驻守边关,可为何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回来?将在外不宣召不得归,看来这场戏赢的不止是司家。

秋月白这边刚顺了一口气,一个颠簸差点撞上马车门框,这才回过神来,便察觉有些不对劲,耳边除了车轱辘的声音,安静的出奇。秋府地处闹市之南,出门沿路皆是商铺小贩,没理由这么安静,秋月白心中一个咯噔,立即支起身子唤了一声“马夫!”

驾车的马夫双手一抖,没想到那仅剩一口气的人竟会突然呼唤自己,心中莫名慌了神,慌乱间手中的缰绳一扯,马匹身子一斜,偏离了小路,径直朝林子里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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