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恕怀被绑在椅子上,这是一间无菌实验室。
“准备好了吗?”顶尖神经科专家白晓雷举着长长细细的针,这种针需要从人的脊柱探入,收取骨髓。为了保证实验的严谨准确,患者不能打麻药,这是一种很折磨人而且痛感极强的操作,所以,强如季恕怀,为了稳妥,还是被束缚带结结实实的绑在椅子上。
季恕怀点头。他嘴里咬着一木质把件,这是进来时姜亮丢给他的,那小子说:“咬着点,这是老物件,不硌牙,听说比生孩子疼多了!”
针一点点探入,豆大的汗珠在季恕怀额角渗出,他全身肌肉紧绷,微微颤抖。一旁的护士长揪着手紧张看着,眼里都是心疼。谁家的好儿郎啊,意志力这么强,都怪害人的资本家…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长长的针终于探进去,最难熬的时刻要到了。当浅黄色的液体顺着导管出来,季恕怀的忍耐也似乎到了极限,他极力隐忍克制,身体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老木板也被咬的嘎吱作响,季恕怀双目圆瞪,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鲜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浸染在木板上…
终于结束,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此刻季恕怀浑身被汗水湿透,白衬衣贴在强壮的脊背,护士长拿来西服,贴心的给他披上,在她眼里:这就是个孩子,何况听说他还有可能是那位故人的孩子。
“小季,你今年二十五了吧?”
“是,二十五了。”季恕怀还有些虚弱,这不同于普通的抽取骨髓,这是一次具有特殊意义的实验,前几日他在初家,不提防老奸巨猾的初鸿差点识破他,几年的布局和付出眼看就要失败,幸亏他沉着冷静,见招拆招,索性坦诚了他也想分一杯羹的目的,那时候如果再高高在上不说点俗人大话,就是装逼,至于代价吗,估计今天想坐在这都没机会。可没想到的是,老狐狸有老狐狸的阴招,直接拿出禁药,若是不吃,就是欺诈,自己暴露。所以,季恕怀面不改色的吃下,老狐狸这才放了心。那一刻,季恕怀突然想起多年前自己的誓言:“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绝不后悔。”当时年轻气盛,满腔热血一颗红心,想的是大不了头点地,如今看来,社会的残酷人心的复杂是超乎想象的,如今,他生死都在人家手里。他从来不怕死,怕的是药物控制下,丧失意志力,而做出让自己瞧不起自己的事。今天,他来抽血,也是希望尽快研制出解药,这样,如果他们的任务如果不能在禁药大批量流入我国前完成,也能多一条路,只要研制出解药,我们一样不怕。
“小季,你的家人呢?”
“都没了。”
“你…是农历七月生日吗”
“不是,我是农历三月的。”季恕怀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没有留意护士长,听到她这么问,才有些奇怪,转身打量了护士长一眼,一眼过去,竟有些亲切感。
“哦…”护士长显然有些失落。“你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有个孩子如果还活着,也如你一般大。”话没说明,季恕怀也大概懂了。
“相似的人很多。”他淡淡的,安慰陌生人这种事也太会。
“回去赶快换上干衣服,披好…”护士长伸手帮他拉紧了衣襟,细细叮嘱“这几日多休息,不能太劳累…多吃瘦肉鸡蛋,营养要跟上…”
季恕怀静静听着,往日的桀骜不顺在此刻都变成了等待被关爱的大男孩。
姜亮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
“怎么样?”
“比当年魔鬼训练差远了。”
“嘁,这么强,直接抽干了算了。”
“那怎么行,难得这么一个活标本,我们还要长期跟进呢!”说话的是白晓雷。
听到他的声音,姜亮竟然哆嗦了一下。这个白晓雷,可真是人如传言,活阎王,当年他们魔鬼训练,有多少兄弟栽在他手上,姜亮可是记得清楚。
“你怎么在这?”姜亮看他就觉得瘆得慌。
“回来参加我表妹的婚礼。”
“噢噢,恭喜恭喜,哪天,我也带个份子。”
“还没定,应该不会太久。”白晓雷好整以暇。“份子我带不了,你自己去吧。我表妹叫书美,你…不陌生吧?”
姜亮掏烟的手顿住,烟盒差点掉在地上。
有意思,季恕怀不觉嘴角上扬。
姜亮整了整情绪,把烟递过去:“那是真带不了,你也不用带了。”
白小雷挡住烟盒摆摆手,挑眉“什么意思,我也不用带了?”
姜亮看他瞅自己,就觉得发麻。不行,阴影太大了。他躲开眼神,含糊说:“再等等,你不也说还没定呢吗?”
“我还以为你要抢亲呢!”白晓雷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语不惊人死不休。
“当年书美可是没少从我这打听你,我还以为新郎是你小子呢!”白晓雷自顾自懊悔:“当年我为了考验你,没少给你开小灶,只要有解剖,解肢,啧啧啧,我都带着你小子,没想到白忙活一场…”
姜亮手没气哆嗦,你小子还白忙乎,你知道那开膛破肚的场面有多冲击脑壳吗?!你知道那血淋淋的场面对一个内心纯白如纸的小男孩有多大破坏力吗?你还让我扛着断肢去冷库,你见过一百多个人里,就我一个活的吗?你…你小子…
“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忘记了?”
白晓雷对姜亮的压制绝对是血脉级的,“不不不,哪能哪能,印象深刻,白老师医术精湛,旷世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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