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就像一只鸟笼,我们提着这只鸟笼从遥远的沪海来到了南岛三亚,我们又提着它,从三亚来到了地处大湾区的深圳。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搬过无数次家,我们的家就像鸟笼一样,任由我们提来提去,搬来搬去,不过我想:只要有我和钱小丫的地方,我们的家就在哪里。
没错,只要有我和钱小丫的地方,我们的家就在那里!不论我和我的爸爸离得多远,只要我和钱小丫在哪里,姜季呈就在哪里。
我们的小电驴曾经驮着我和钱小丫在海悦半岛的一家一当,搬到了三亚实验小学边上的小区,半岛城邦。我要读小学了,我的爸爸还不能在我身边,他滞留在沪海,给在天涯海角的我们,输送着粮草弹药已经快一年了。爸爸的缺位,是钱小丫的痛,毕竟那个时候的她才三十六岁。
即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即要爸爸在我身边,又要家里有丰厚的开源来给我治病、养病,这是先天没有矿的我家,如登天一般的奢望。
不过,没有父亲陪伴的小孩子,先天会缺钙,这是钱小丫最担心的。怎么让我不娘?怎么让我不缺钙?这是钱小丫那个脑袋瓜里,来来回回转着的重大问题。
雌雄同体,或许是那个时候的钱小丫所能想到的一个办法。也就是她要她自己既当爹来又当妈,遇上事,果断不纠结,带着我到处跑,不怕晒黑,不怕累,那是一个当爸的在家里该有的样子,钱小丫也要这样;当然悉心呵护我、精心伺候我的吃喝拉撒,那是她一个当妈的必须要有的素质。
钱小丫在两个角色中来回切换着,看得我心中好笑她,毕竟她就是个典型的江南女人,小小的个子,看到虫子就哇啦哇啦大叫的样子,还想雌雄同体?我呵呵一笑,这女人想把我爸的角色一并都扛下来?我看到底是不容易的!
哎,不如让我来替她分担一些吧!类似于家里需要拆拆修修的事,不如让我来搞定吧;家里遇到老鼠、蟑螂、大虫子那样的生物,不如交给我来抓吧;带着我出去玩迷路了,不如把手递给我,让我牵着她走回去吧!
在我眼里,这个稀里糊涂的钱小丫,身边没个男人可不行啊!可是钱小丫竟也咬着牙,勉强当着雌雄同体的女人,带着我在三亚呆了整整两年。在那两年里,姜季呈只要是节假日就来三亚看我们,短短的相聚之后,便是长长的离别。每次的送别,这个女人便是满眼的不舍和神伤。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盼望着自己啥时候能长大啊?啥时候我的喉结能长出来啊?啥时候我的一家才能团聚啊?!
不过,令人兴奋的是,不需要等我的喉结长出来了,我们一家子也能团聚了。一个短而快的决定,在钱小丫和姜季呈的几通跨海电话后,拍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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