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询问钱万成:“钱长老,对于他们供出的情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法?”钱万成道,“没有,要是有,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来之前,我特意派人调查过,二十一天前,整个丰凌郡内,包括城外周边一些区域,未曾发生任何重大事件,谈得上有趣的更是没有。”
那个时间点,徐明自身的状态宛若从这个世界消失,因此他无法否认钱万成的回答。
可是,这样一来,他的调查又陷入了死胡同。
他在钱宅中喝了几杯上等红茶,但期间与钱万成聊了很多,但依旧没有讨论出一个可行方案。
最后,钱万成道:“今天的事情,我同另外长老聊过了,我将你的进度也告诉了他们。”
徐明闻言,眼中浮现一丝希望:“他们是怎么看的?”
“他们也没有任何意见,”钱万成道,“但那老道士让我提醒你,只剩十三天了。”
“我明白,”徐明点头。
再过一个时辰,期限将缩减到十二天。
徐明没有继续在钱宅待下去的理由,于是告辞。
但他没有直接返回归律寺,而是前往了常甑暂居的地址。
这个时候,徐明希望借助这位和尚的脑袋。
他与事件本身有一定的距离,从更远的位置来分析,也许不会出现当局者迷的情况发生。
徐明将从钱万成那里获取到的情报,转告给常甑。
常甑听完后,若有所思起来。
徐明则述说自己的看法:“只有一个日期,但这个线索却汇聚了我们前面十七天的努力。不管从哪一方面,我都不认为,这个线索没有价值。”
“理由呢?”常甑用随意的语气发问。
“很简单,”徐明道,“两名犯人是分开询问的,他们之间互不认识,他们本没有理由出手宝物,却在二十一天前,突然决定出手?就说明这一天,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们意识到了手中宝物的危险,并决定将他们出手。”
“这样的话,他的动机是恐惧,”常甑道,“他们直接丢弃最好,为何还要选择在黑集中卖掉?”
“失窃的一共有七件宝物,根据之前的分析,它们现在应该在七个不同的人手中,其中定然有人选择将这些东西遗弃,”徐明道,“而有些人却贪心,想着至少要拿它们换点好处。”
常甑耸了耸肩:“也对,贪为三毒之首,我们佛门尚难节制,何况其他门派的修士。”
“你之前收集了这七件宝物的线索,有三件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猜测,这三件就是被持有者暴力处理了,”
徐明认真分析道,
“而我们调查出的这两个,一人是头牌青楼里头牌姑娘的恩人,一人是花钱买来的宝物,前者需要大量的雪花银,后者稍微单纯一些,只是想保本而已。”
常甑点头:“的确如此。”
徐明接着说:“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二十一天前,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十一天,不算久,给我一点时间,也许,我能查出些什么来。”
徐明却摇头道:“估计够呛。”
“别小看我,虽然我对丰凌郡不足,但我只要调查,很快就能摸清楚这座城池大致的情况,”
常甑道,
“昨晚我们前往的地方,是个叫钱万成的武修大师的宅邸吧,我还知道他是丰凌郡通仙会三位长老之一,另外两个,一个是道士,另外一个是所在寺庙的住持,我没有说错吧?这些情报,我今天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调查清楚了。”
听完常甑的描述,徐明不禁感叹,眼前这个和尚的情报收集能力,不可谓不强。
当然,常甑的功法有助于甄别情报真伪,但是若没有点这方面的经验,也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但徐明依旧摇头:“也许吧,但你毕竟是一个人,二十一天之前,你也不在丰凌郡内,而钱万成已经利用了自己的情报网调查清楚了,那天,城内以及周边地区,没有发生任何值得关注的事情。”
常甑听完这话,突然陷入沉默。
他的脸上浮现不解的神情:“你什么这么判断?”
徐明对常甑的反问感到奇怪:“那两人供出同一个时间,证明当天一定发生了某件事情,有着极高的流传度,绝大多数修士都能了解甚至讨论了,才会导致这个结果的发生。”
“你说得没错,”常甑说着,突然摊开双手,“但是,有着高流传度的事情,为何一定是在城内或者周边发生的事情?”
徐明闻言心中一惊,蹙眉道:“说下去。”
“二十一天前,啊,没错,是那天,”常甑道,“图明师弟,你可知道诏令?”
徐明点头,仇往曾为他详细介绍过。
“那好极了,不需要我再像以往那样替你解释了,”常甑苦笑了一笑,“在二十一天前,在天朝范围内,颁布了一条诏令!”
徐明内心一惊:“你是说,天子诏?”
“可惜,当今天子并没有如此修为,”常甑回答,“那是一道,代天子诏,乃是内阁四大夫,合力颁发的一道诏令。”
“两者有什么区别?”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终究只是‘代’发,诏令中蕴含的‘权威’,自然要大打折扣,”常甑回答,“不过,能实现的效果,还基本没有差别的。”
“什么效果?”
“你那天应该有感觉吧,”常甑道,“诏令是针对修士的功法,只要身处天朝之内,无论是在城内城外,甚至某个荒郊野岭,都必然能感受到那股波动,这就是受到诏令影响的感觉。”
当初徐明初入地穴时,误入一封诏令的范围之内,内心所产生的感觉,就是如此。
按照常甑的说法,徐明的确应该也在同一时间有这样的感觉才对。
然而,二十一天前,正好处在徐明失去的一个月当中。
也就是说,徐明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诏令影响的人。
因此,他也不知道诏令的发生。
如果是因为诏令,这的确符合成为那两人动机的特征。
可是,为什么钱万成和他手下的人,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徐明很快就明白,因为这些人一直都在丰凌郡内。
这起失窃案也一直在城中慢慢发展,因此他们才会认为,所有线索也必然来自城中。
而常甑却不是丰凌郡的人,代天子诏发布时,他本人应该在殷州城附近行动。
也就是说,唯有他能够不受惯性思维约束,找出真正的答案!
徐明急切追问:“诏令的内容是什么?”
“代天子诏这里范围极广的范围,无法携带太多信息,即使是四个儒修大能协力,也依旧难以做到,”
常甑回答,
“因此,各个城门才会设置一道版栏,专布诏令内容,当然这里也会公布一些其他的事情。”
“也就是说,只有去看,才会知道诏书的内容?”
“没错,但一般都会去看,”常甑道,“如果自己的身上突然背上了一条束缚,而不自知,对修士而言,后果很可能是毁灭性的。”
“你看了吗?”徐明问。
“当然,”常甑点头,“这么说,你没有去看?”
徐明不想让自己从时间上消失过事情,被太多人得知,因此解释道:
“我没有想到这么严重,所以没去看,我对诏令的了解甚少。”
“换别人我一定不信任,但你嘛……的确有这么无知,”常甑摇头道。
徐明催促道:“所以呢,拿到代天子诏,是什么内容?”
常甑回答:“那是一道,在修士之间执行的……
“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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