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在陕西岐山县一端的米干桥村里,杨树一家人丁兴旺,两个姑娘三个儿子,婆姨就是争气,生了两个姑娘后,连着生了三个儿!那时候的庄稼人就靠劳力,杨树在村子里很长脸,还跟他是药材公司经理有关。
老婆林芝在家不但勤劳持家,还是村妇女主任,一张嘴吧哒吧哒很会说话,谁家的红白喜事,她都会去参与,因为她也有底气,说的比秦腔调唱的还好听,村子里的女人都羡慕她那张嘴,其次她还会装。
这个装,虎妞跟杨琪结婚后才发现,她的装,也是她与这个世界较量中最好的生存手段。
大儿子杨庆自从结婚后,干劲很大,全家都靠他撑起,连怀孕的老婆翠花,都是起早贪黑做挂粉条生意,眼前就这个生意最赚钱,因为供销所专门收购手工粉条,那时候机器还没发展起来。
老二杨新和老三杨琪是最得力助手,每到初冬夜晚,是挂粉条最佳时机。
半夜三点一家人起床,杨琪和杨新痛苦的要死,大姐二姐都已出嫁了,周末比上学还要辛苦,无奈的他们要听着吆喝声,在大哥骂骂咧咧地声音带领下,男人们扒红薯打碎磨粉,女人们煮粉,挂粉条要的是时机,一家人热火朝天的干了一季又一季。
据说杨庆的媳妇翠花,是在挂粉条忙碌中生下了儿子的,她不像城里女人在医院里痛的生不如死,翠花那时忙的顾不上疼痛,加油干着,忘记了疼痛,因为她明白盖楼的钱,老爷子虽然退休了,但钱已经有了眉目,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她将住进全村里第一栋楼房,为了这,农村常干地里活的她,不知不觉就把老大生在了炕上。
林芝这个婆婆,很有经验,早早在炕上铺上了垫子,撒一堆炉灶上烟灰做为消毒的粉,因为当年她就是这样生下了五个孩子的,她有的是经验,也会接生,这就减少了去医院的费用,节省每一分钱都是建楼的基础,为了这个目标,一家人用不睡觉代价很快就实现理想。
杨树带着老婆和三个儿子一个儿媳,在村里分给的新住宅基地上,盖上了村里第一栋二层小洋房,那年是88年,这个村子有史以来第一栋!这一家人用勤劳努力奋斗得到的结果!在那个年代,有劳力就能挣钱,一家人在村子里风光尽显!
回想起起十年前,杨树回望着远处同是自家的土窝子,心里是感慨万分,那时候一家人连饭都吃不饱。
记得那是七十年代末,打出土坯翻盖起第一个房院,是左右面对面盖上了三间可以称之为房了,那时候一家人终于有了窝,也有了大炕!是生活更上了一台阶表现。
帮忙打夯的村人们,喜气洋洋地蹲在屋院里,等着吃干拌面和臊子面!
女人们则围在灶台边,忙碌着擀面切面下面做臊子。。。。
男人们蹲在灶台门口外,等着女人们端来大碗,先揪着大蒜吃着干拌面!吸遛吃面的声音,有节奏的此起彼浮,远在大门外都能听见。。。
那是杨树家第一次灶火开伙喜事,也是村子里喜事。
人丁兴旺的杨树,在村子人面前感到满是脸面,他在县城药材公司也当上了经理,解放前,他曾经是药材铺跑腿的长工,如今翻身做了主人,这真的要感谢党感谢政府,他给老婆也点上一根烟,村里老汉们也都抽上老汉烟,满屋的烟味,熏的小杨琪跑出门去,跟着二哥到门口街道里撒欢追赶着街上的鸡鸭奔跑着。。。。。。
两人正和村里小伙伴玩的起兴,同街道邻家有三个姑娘,大花二花抬着水,三花提着箩筐经过他们的时候,突然二哥杨新奔跑着撞倒抬着水的二姑娘二花。
“啊”“哐当”一声承重桶响,一桶水全洒在地上。
二姑娘二花也被撞倒在地上,大姑娘大花一看,扔下扁担忙去拉二姑娘,小姑娘三花也赶紧去扶二姐。
杨新转身也想去拉二花,但转念停住了手,男女有别,杨新转身就想跑。
二花速度快,翻身就起,拿起了扁担就追着打杨新。。。
杨新傻眼了一溜烟跑的好快,二花跟不上转眼看到杨琪操起扁担就打向他,杨琪对突如其来的架势吓得楞站在原地,被小花和大花抓住,眼看扁担就要落在身上,杨琪吓得闭上眼大哭起来。
“干啥二花?你这还拿扁担打?打死人咋办?”杨琪睁眼一看,大哥杨庆不知道啥时候拉住了二花扁担正呵斥着
“你们敢欺负我们三,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大花跳起来,也拉住了扁担,杨新一看转身赶紧跑过来帮忙,一时间,三个女孩三个男孩当街扭打起来。
“啪啪啪啪”不知道谁打谁,只听见声响。。。。。
“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村长端着土碗大吼一声。
扭打一起的六人,立刻住手分开,杨琪鞋都跑掉了,杨新摸了一把脸,嘴角都出血了
“老杨家的,老杨家的,把你碎怂娃带走!麦家媳妇,麦家媳妇,你男人跑工地上跑的不见影,你看看你把三女娃娃带的,看看,娘娘呀。。。。跟个男娃娃一般打架。。”村长拉着秦腔调子吼着。
杨树听到村长吼声,慌忙出来一看,就碰上小儿子杨琪往回跑,上去就是一脚骂道:“长能耐了,他奶奶的。。。。”
杨琪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倒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他这个恨啊,在这个家他确实是多余的,是啊父亲每次回来都不待见他,就因为他有姐有哥,他就是他妈意外怀上的,那时候没有计划生育,一家三四个,五六个也不足为奇,他的饭碗也是多余的。
别看他们今打架,长大以后,杨琪怎么也没有想到,二花有一天会成为他的二嫂。
麦家媳妇出来,人未见就听见长长的秦腔哭腔吼着:“天爷爷啊!娘娘哪,这是招的哪门子孽啊!生了你们三女娃啊!你爹爹出门打工,我们娘几个就被人欺负啊!娘娘呀,你看看呀。。。。。”
杨新趁着杨树抓住大哥的大骂空,转身就溜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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