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童剿了东海的匪患,主动将功劳都送给了沈知府之后,沈知府对叶童的心态有了更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在叶童受封为陪都翰林院侍讲学士之后,沈知府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官运,可能会与这个少年深度绑定了。
沈知府年纪不大,与金陵出去的阁老徐墨松关系匪浅,两人往来的书信里,徐墨松便暗示过沈知府,一旦未来的某天江南乱起来,他就要立刻行动起来,利用乱局为陪都的太子肃清异己。
而打上了东宫烙印的叶童,那就是未来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这次借着天统司的情报系统,沈知府又将与倭人和海盗有往来的通判推官抓了出来,这些若是没有叶童帮忙,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叶童带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小孩离开金陵府。
这小孩小脸还挺白净,长了一双浓眉大眼,看人的目光也是桀骜不驯毫不畏惧。
见叶童盯着自己看,那小孩还朝叶童吐了一口唾沫。
被天统司探手狠狠抽了一巴掌,半边脸肿得像个馒头也是毫无惧色。
“你为什么恨我们?”叶童制止了探手,擦了擦衣服上的口水问道。
“呸!”那小孩并没有回答叶童的问题,而是朝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
“是倭人吗?”叶童拽着探手走到外室小声问道。
“大人,这小畜生应该不是倭人。”探手抱拳道:“倭人个个猥琐下流,背后阴人表面谦卑,倭人的孩子绝对不会有这气势的。”
叶童走回内室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被倭鬼护着,看来这小孩儿应该是个倭种。”
“呸!你才是倭种!”小孩的心思到底简单,叶童一激他他便怒气冲天,虽然浑身被捆着,也依然像一条奋力挣扎亮出獠牙的小狼崽子。
探手捆绳子用的是‘勒死狗’的手法,越是挣扎,那绳子便会越紧。
这小孩气性也大,被叶童撩拨得气性大发,竟是生生将绳子勒进了自己的肉中。
叶童看得有趣,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继续气他道:“你不是倭种,为什么那些倭鬼会护着你逃跑?你就是倭种,胆小怕事,贪生怕死,猥琐无耻,尿尿分叉。”
“你!你尿尿分叉!松开我,我要杀了你!哇。。。”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被叶童一下气哭了。
妈的,哭都这么大声,肯定不是倭种。
叶童捂着耳朵心里想了半天,对探手说道:“给他松松绑,确保他跑不掉就行了。”
此处是天统司金陵城内的昭狱,就算是给他都松了绑,他也跑不出去。
探手将那小孩拎着扔进了昭狱牢房,给他的脚松了绳索,但是手还绑得结结实实。
叶童返回天香院后院,将这个奇特的小孩说给山人听,就连山人都觉得奇怪。
“公子,你可差人上岛,或者飞奴传书给守岛的老五黄征。他对海岛上的倭人比较熟悉,但是此事需瞒着守岛的官兵。”
东海匪患被铲除,那些倭人的家眷和别劫掠来的平民就被留在了海岛上。
他们被奴役着每日在海岛上建造守岛工事,虽然叶童下令不许打骂虐待劳工,但是这些人一辈子也就只能困在海岛上,做赎罪的劳工苦力,最后死了往海里一扔了事。
如果这小孩真是倭人,以老五的手腕,想要问出个蛛丝马迹不是什么难事。
“大人,薛教习求见。”
叶童与山人对视一眼,连忙让薛教习进来。
“薛兄,可有发现?”
薛教习满脸严肃关好房门,将拓印在纸上的东西平铺在桌子上。
“大人,这些是在下从一些没有被焚毁彻底的书信上拓印下来的。已经为大人通译成了我东华文。”
叶童与山人看了两眼,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薛兄,这倭文你可通译的准确吗?”
“大人,在下精通倭文、百济文、南洋各国语言,西洋文也有涉猎但是谈不上精通,但是这倭文,在下敢以性命担保,绝无错误。”
“蹊跷啊。”山人看了半天拓印下来的信件,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看来金陵这些倭人也只是外围,要想知道真相,还是得想办法把南京那些倭鬼的嘴撬开!”
“公子,陪都势力盘根错节水深得很,公子万万不可轻易冒进,需要徐徐图之。”
山人生怕叶童年轻气盛按不住脾气:“这些倭人宁死也要将书信销毁,本身就是问题,但公子手中没有证据,就没法指证,至于那些被关进大牢的西柳街倭人,他们的证词作用不大。”
叶童点点头,心中却是有些胆寒。
山人虽然精于朝中争斗和人性,但是却没有叶童后世通读历史的见识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叶童却感觉到似乎有一张比他们猜测的更大更隐秘的推手,在幕后一点点操控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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