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燃起了逃离平原的希望,依靠‘上帝之眼’就有可能办到!”

“100g纯净水,50克食人蜂的蜂蜜,一朵花岗巨人的心脏,再加一块流光石……这就是第一阶段的配方。”

“研究并不顺利,即便身为生命学派的炼金术师,我依旧失败了足足七次,花岗巨人几乎要被我狩猎一空。我知道这已经严重违背了调查员不可干预生态的准则,但我已经顾不上太多。

“我此刻的心情如同溺水之人拼命抓住浮木。所幸,万幸,第八次貌似是成功了。”

“瞧瞧这漂亮的澈蓝,流光溢彩,多么绚烂……”

“我强忍住立马咽进咽喉的冲动,毕竟这份配方来自‘地底商人’,无法放下心服用。为此我特地抓来了几个特征与人类高度相似的物种,强迫他们喝下,并耐心等待。”

“他们除了疑似失明以外,并未出现其他效果。”

“我彻底放心,吞服了‘上帝之眼’药剂。”

……

“卡洛斯成功了!卡洛斯成功激活了上帝之眼!”

……

看到这,我顿了一下,满是疑惑地皱起眉,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人名,而是自此刻开始,之后的日志通通变得混乱且无序。

字迹潦草不清,语句前后不顺,写日志的本人或许都没发觉他字里行间中逐渐透露出来的癫狂。

这一点尤其体现在主人公上,“我”与卡洛斯两种视角高频率的交替在一起使用,上一句话中卡洛斯才将‘上帝之眼’第二阶段所需材料:一只完整的践行者(不知道是什么)、成年魔眼章鱼的触手与眼球、蓄满魔力的暗影石写在纸上,下一句话中“我”就否认了这份配方,并将前两种材料改写成‘悼死者血珠’(也不知道是什么)和飞天魔蛛的毒牙。

卡洛斯就是记载手札的主人,即最开始的“我”,内容的中心主人公……这一点后文中能清楚感受的到。

我不清楚自己后续是怎么强忍着把这份“精神病人的自述”看到末尾,中间开始就猛塞大量的碎碎念和每日无意义的日常吃饭做饭内容,从对方愈发潦草随性的字迹能看出他精神似乎不太好受。

就在准备看完下一页就放下手札休息一下时,意外发现对方似乎回光返照般,字迹变得工整起来,而下一页居然正好是手札的最后一页。

换而言之,写完下一页后,卡洛斯因为某些原因选择放弃了记录过程,或许是单纯不想写了,或许是长期的孤独让他精神不堪重负,又或许是遭遇了某种意外状况。

总之,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页了。

……

“魔法历804年,一月一日,清晨。”

“第二阶段的研究于昨天宣告成功,卡洛斯即将觉醒真正的、完整的、无死角的上帝之眼。”

“为此,卡洛斯还需要撑过一个仪式,黑夜中寻找光芒的仪式……他太贪心了,明明残缺的力量足以离开这片平原,只需要偿还一点点,一点点的代价……偿还他的愤恨,他的时间,他的智慧。”

“呵呵,不甘心会杀死卡洛斯,绝对。”

……

“研究成功后,我费力从‘地底商人’手里换取了崭新的床,放置于地穴的出入口,我的书房,然后安静等待月亮升起。”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年的最后一天,月寂之日。这让我认为,我和将行之事达成了某种共识,是有灵之物赋予的某种预兆,寓意为终结旧的一切,拥抱新的一切……我设法安慰着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毕竟,没有人能明白当时我的恐惧,我的战栗,所行之事的冒险。”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有机会重新来过,我会安稳离开平原,永远不再回来,永远……”

……

“清晨,卡洛斯从床上爬起,按每天的惯例回到实验室。今天的早餐是番茄炒蛋,为了犒劳自己的勇敢,他特地打了两枚鸡蛋,为了批判自己的鲁莽,他只放了半颗讨厌的番茄。”

“吃过饭后,他又回到书房,写下今天的调查记录。”

“这大概就是卡洛斯最后一篇记录了。”

“如果后续有涉足无尽平原,且能够一路走到此地的调查员……或是冒险家、魔法师、学者、炼金术师……怎样都好,作为过来人的卡洛斯给你提个醒。”

“远离地表。”

“远离黑夜。”

“不要直视神。”

“好了,余下的时间该做些什么?卡洛斯也不清楚……”

……

“远离地表,远离黑夜?不要直视神……”我把充满警示意味的句子悄悄于心底默念了一遍,以便加强印象

我认为自己是个记忆力很普通的人,上学时背诵课文总是最后一批被留在课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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