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看着公子紧握着的手,给公子使了个眼神,然后清脆地说道:“有了我赢没有你输。”

公子慢慢伸开手指,手心上并没有铜钱,公子无奈地对着牛峰摇了一下头。

牛峰用粗壮的大手摸了一下头。嘴里嘀咕着“算是让你碰上了。再来一次。”

第二次牛峰又把公子拉转身体背对着小姑娘,两人比划了几下,转身把公子紧握的手伸向小姑娘,小姑娘同样又赢了第二局。狡黠一笑,对“五哥”说道:“五爷爷,只有最后一次机会喽,要不要‘猪’爷自己亲自上啊?”

五爷祝京城没有说话,而是两眼盯着帮他们出手的英俊公子。倒是牛峰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尖厉地说道:“这次要是再输了,我们就……”一边说一边迅速把公子的手伸过来让小姑娘猜。

小姑娘略微思索一下,对着五爷爷大声说道:“没有我赢有了你输”并让公子快点打开手掌。此时,英俊公子微笑着看了一下小姑娘,转身对着牛峰说道:“看来是你们的运气太差了,没办法,还是愿赌服输吧。”说完一个反手挣脱牛峰的大手,大笑着往自己的桌子走去。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也大笑起来。就在这时,另外一旁的一位壮汉从身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唐刀挡住了公子的去路。对着公子和小姑娘喊道:“小姐和公子欺人太甚,我看你们两个人猜子的时候眉来眼去的肯定是一伙的,你们合伙骗我们。”然后恶狠狠地对着小姑娘说道:“小丫头识趣点,给我滚开,不要在这扫了我们的雅兴。”

小姑娘蜷缩在凳子上,两眼明亮地瞪着壮汉。突然哭喊道“桌子是我先来的,你们凭什么要占我的桌子?”丝毫没有用力,只用手里的六棱竹轻轻一点,人已经从凳子移到了桌子上,然后把六棱竹插在腰间,撒起野来。一边哭诉着一边把眼泪鼻涕甩在桌子上,引起了众多人的同情。这下,彻底把牛峰惹怒了。他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抓小姑娘,可小姑娘已经飘移到了牛峰的背后,两手抓住了牛峰粗壮的腰际,继续哭诉着“你们耍赖”一边挑起后脚打在牛峰的后脑勺上。牛峰抓起桌子上的青龙锏,转身骂道“好个黄毛丫头。”小姑娘抓住牛峰的腰部就势移到了英俊公子的身后。哭喊道:“大哥哥救我,”两手抱了一下公子的腰部。又迅速跳到了窗台上。这时,牛峰手持青龙锏冲向小姑娘,恶狠狠地朝着小姑娘打去。就在即将碰到小姑娘的时候,只听到“彭”的一声,刺向小姑娘的锏一下子落到了地板上。不知是哪里飞过来一根筷子正好打在牛峰的内关穴位上。而此时牛峰捂着自己的脸大叫起来,随着牛峰“阿呀”一声惨叫,只见一道青影从窗子向着外面的竹林飞去。与此同时,少年公子和五爷祝京城几乎同时冲到了窗子边上,少年公子使用的是从腰带中抽出的龙泉软剑,剑体柔软但剑光耀眼,而五爷使的却是厚重的三棱钨钢锥,软剑好似一条吐信的毒蛇,直奔五爷的双眼,五爷使三棱钨钢锥左挡右拔,但始终没有办法把剑头挡开,只有后退几步,而公子也没有穷追不舍,只是抢先一步站在了窗前。用剑指向五爷等,侧身向窗外望去。

只见小姑娘已经飞到了一根长长的竹子上,两腿夹住竹子微笑道:“黄爷,你们商量回京的事得说话小声点。还有相救的那位爷,谢谢了,咱们后会有期。”便轻轻地飞身落地,留下一串铜铃般的笑声。公子再往窗框观察,只见左侧窗框上三道崭新的痕迹。顺着印迹的轨迹看过去正好是牛峰脑门受伤的端口。此时,他已经在同伴的帮助下擦干了脑门上的血迹,并被涂上了白色的药面,在脑门上形成了白色的三道痕迹,三道痕迹中,中间的一道竟然是断的。这时,公子的随从也赶了上来,公子用眼神示意,几个人均看着窗框上的图案陷入了沉思。公子猛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后腰,倒吸了一口凉气,反手将宝剑入鞘,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手上已经不见了宝剑。他怒视了一下五爷及壮汉等人,而手持唐刀的庞虎则冲上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嘴里怒吼道:“不是你给她递眼神,一个臭丫头猜三次都能猜对吗?”英俊公子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帮秤砣脑袋?猜上一百次你们也得输。”话音刚落,人影一闪已经轻移到庞虎左后侧,只听到“哎哟”一声,偌大一个壮汉半蹲在了地上,一脸的痛苦样,明晃晃的唐刀也“哐铛”一声落在地板上。随即,英俊公子在三个随从的簇拥下离开了酒店。出了日月轩的大门,他们骑马迅速朝出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此时仍在酒楼上的五爷一行人,已经被刚才的“一瞬间”惊住了。

牛峰大嗓门问道:“五爷,他们都走了,咱们可以吃个清静饭了。”

五爷呵斥道:“就知道吃、吃、吃。要不是这个窗框为你分担了一下,这会你早不用吃饭了。”就在说完话的一瞬间,五爷抓住牛峰的衣领拉近仔细观察着伤情,只见脑门上清晰地留下了三道白色的印记。再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八掛中的离掛图案。他赶紧把三棱钨钢锥收起,说了声“走”便带着一众人下了楼,也朝出城的方向走去。

公子等一行人来到肃宁县与沧州府相交的一个小镇。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小镇上只有进城方向和出城方向各有一个客栈。他们在客栈旁边的一个带遮阳棚的地摊上吃了混沌后就急忙回到了客房。

三个随从中一个书童装扮的人好奇地问公子:“这个小姑娘是怎么猜得那么准?”

公子微笑道:“哈德龙,你好好想一想就知道了。”说完立即收起了笑容,有些愤懑又有些佩服地说道:“这是我们出来两个月来遇到的功夫最好的一个,你别看她小小年龄,但功力绝不在我们之下,而且把一群大人玩弄于手掌之中。更要命的是把我别在腰上的金累丝松石带穗小荷包偷走了……竟然没有发现。”

旁边的一个大汉关心地靠前问道:“黄爷没有受伤吧?”懊悔地自责道:“今天我们也大意了,没把这个小姑娘放在心上,把心思全部放在那个五爷一帮人身上了。”

另外一个年岁较大的壮汉则叹息道:“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内功这么好,特别是‘竹韵悠长’功夫竟然这么强,能够隔离好几张桌子、又是在人多嘈杂的环境下把我们很小的说话声都能听个一清二楚,不简单。”

哈德龙好奇地问道:“什么‘竹韵悠长’功夫?”

壮汉微笑道:“早年听师傅说过,昆仑派经过上百年的练习,利用竹子内空外圆的道理,练就了一身听力过人的功夫,据说练习到一定程度,可以听到数里路之外的声音,还可以达到隔墙有耳的效果,再高一点的境界,可以在众人的声音中分辨出某一个人的声音。”

黄爷指着壮汉说道:“展一龙、展护卫,你看到小姑娘留下的图案没有?”原来这名壮汉正是朝廷的正三品侍卫展一龙。

展一龙回答道:“四爷,一下午我都在纳闷,一个小姑娘能使出那么大的力道真是不可思议。再就是,能够一出手在窗框上留下的应该是卦象,离中虚,对,应该是离卦的卦象。更奇的是经过窗框后没有一点的改变,还能在那个大汉脑门上也留下离卦图案……非一日之功呀。”刚说完,猛然抬头焦急地对黄爷说道:“不好了,殿下,我师傅曾经说过,难道……难道、是离宫的人再现江湖?”这位被称为“黄爷”的正是当今的皇子弘历。

弘历接着展一龙的话反问道:“你是说,十几年前曾刺杀先帝未遂的八卦教又出来造乱来了?”

展一龙回答道:“他们为非作乱,听说在朱公子的统领下,总想着反清复明。而且手段极其残忍。我们不得不防呀。”

弘历思索一下问展一龙:“难道,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能是八卦教的?”

展一龙凑近弘历轻声说道:“应该是八卦教的,从酒店窗框上留下的卦象来看应该是离宫之人。依我看,这个小姑娘在八卦教里的地位可不低呀。这个小姑娘绝不简单。”

弘历思忖着:难道,他们想对父皇下毒手?或者,是想来救冷坎寒的?

“殿下,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哈德龙把热气腾腾的毛巾递给了弘历。

弘历一边用热毛巾洗脸,一边对展一龙说道:“我们还要到年大人府上去一趟,然后才能回京。”

展一龙回答道:“殿下,出来几个月,好像处处都有眼睛在监视着我们。我一直有些担心……。我建议一定要让刑部把冷坎寒关好。另外,一定要增派便衣侍卫在养心殿旁值守,暗中保护圣上。”

弘历拍了一下正在给自己洗脚的哈德龙,说道:“哈德龙,我马上写三封手谕,一个是增加父皇的护卫,加派大内侍卫值守,二是通知各关隘下达通缉令,缉拿八卦教女头领。三是通知李大人率领漕帮之人暗中缉拿。明天一大早你就送驿站上,让他们八百里加急。”说完,又对另外一个随从杜飞龙说道:“你把今天看到的小姑娘好好画下来,让各关隘照样缉拿。”

杜飞龙:“好,我马上画像。你们先休息吧。”

哈德龙回答道:“好的。”

弘历沉静地说道:“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哈德龙的老家了。我们就顺着小姑娘的线路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姑娘。”

三月的肃宁县,白天虽然凉爽,但一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寒冷。他们四个人同睡一个较大的套间,弘历一个人睡在里间,哈德龙、展一龙还有杜飞龙三个人睡在外屋。因为肃宁县是哈德龙的老家,原本计划在肃宁县多待几天,顺便让哈德龙带着一起到河间洋边村拜访一下刘完素的后人,为父皇求得良药。此时的皇子弘历。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老持成重,办事沉稳考虑周全,深得父皇的器重。此次弘历带领几个随从私服外出,是因为抓到了八卦教刺客冷坎寒后,想将其作为诱饵,吸引更多的八卦教众前来营救,从而把所有反清复明的教派组织掌握清楚。但也正是在接受父皇的授意时才知道,因为雍正皇帝喜食仙丹,在体内产生巨大热毒,需要寻找寒凉药方。所以,这次到陕甘之地暗查时,一直念念不忘路过直隶之地为父皇寻得良药。而刘完素字守真,自号“通玄处士”,正好是寒凉派的代表人物。这次找到了他的后人玉手妙医刘杏林,已经把寒凉用药达到了极致。由于中医讲究的是“用寒避寒用凉避凉用热避热”,高手用药一定要讲究天时四季,所以玉手妙医刘杏林答应在清明节到京城给“老人”把脉,这让弘历如释重负,心情也感到无比的舒畅。也正因为如此,才“大意失荷包”。

就在大家准备睡觉的时候,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玉箫的声音,箫声悠扬,纾解人心,让人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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