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太太的八十寿诞,在八月十五,仲秋节。过了七月七之后,‘剑门山庄’上上下下,就开始忙碌起来。清扫庭院,悬挂寿字寿幅,筹办寿筵,请唱戏的,搞杂耍的……
好在剑门山庄有钱,诸事不难。难办的是请帖发放,最掂量人心。有些武林世家,例如,洛阳南宫家,长安黄家,唐家堡唐家等几家,剑门山庄的请帖还没有送出,却早将礼品送到山庄。这些世家的家主,每年老太太的寿诞那是必到的贵宾。江湖上几大门派,少林派,武当派和崆峒派逢年过节都有拜贴,掌门人都不能怠慢。奇怪的是就连一向低调的丐帮,也有两名八袋弟子上门送礼。
丐帮和剑门山庄并无交往,帮主欧阳横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此次派人送礼,有何图谋?
管家王道一心事重重,思量再三。最终,亲自下笔手书,将与‘剑门山庄’关系不错的各大门派掌门人,世家话事人的名单,草拟出一份,交给万长青审定。
万长青看后,眉头紧皱,差点拧成八字。他心情不悦,淡淡说道:“道一,老娘生日,又不是开武林大会,你列出这么一大堆名单出来干什么?”王道一笑道:“老爷,老太太此番做寿,非比往常。少林苦禅大师,武当秋云道长,还有铁瓦寺天长道长的拜贴已经收到,再加上崆峒派的孙缘清道长……若是怠慢江湖上的朋友,人家会说剑门山庄厚此薄彼。”万长青摇头叹息,说道:“孙缘清,这老儿……真是让人头痛……”
王道一点头说道:“老爷,若是嫌弃此人麻烦,不如……”
万长青苦笑道:“道一,此人上门是麻烦,不上门的麻烦更大。”
王道一闻言,不敢再言语。万长青沉默片刻,将名单交给王道一,捊须说道:“也罢,江湖上的朋友讲究的是一个面子,要请就全请,你再仔细看看名单,有无遗漏。老娘喜欢热闹,今年就讨她一个欢心。”就在这时,议剑堂门外脚步声响,有人推门进来。
万长青不用抬头,也知道会是谁。在他面前,没有人敢不请而入,除非万小仙。
王道一收起名单,刚想退出。万小仙抢先一步,从他手中夺走名单。只见她秀眉微蹙,认真地看完名单,随口问道:“王叔,名单上有请萧鑫没有?”王道一摇头,说道:“萧鑫?此人声名不显,应该不在名单之内……回大小姐的话,没有。”
万小仙道:“张铁棍和李大锤呢?”
王道一道:“也没有。”
万小仙道:“王叔,一会你把这几个人的名字写上。记住,我们要排在一桌,别漏一个。”
王道一眼望万长青脸色,小心翼翼说道:“大小姐,这名单上的人物,非富既贵。寻常之辈,只怕不好乱调。你说的萧鑫……萧公子……”万小仙笑道:“王叔,你说不就是奶奶做寿请客吃饭,有啥子为难?多双筷子而已……”王道一笑道:“大小姐,正因为如此,所以不好……”
万小仙神色不变,点头说道:“王叔,你的意思是不好排?排不上?”
王道一点头说道:“大小姐,的确如此。”
万小仙微微一笑,慢慢地将名单撕成碎片,说道:“王叔,你说不好调整,那就重新来。”
王道一无可奈何,苦笑道:“大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加上这几个人?”
万小仙道:“因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王道一情不自禁,又把目光转向万长青,心道:“老爷,你倒是出面,给老奴一个说法啊!”万长青脸色铁青,以双手掩面,强忍怒火,说道:“道一,大小姐的话你都听明白没有?”王道一急忙说道:“回老爷话,听明白了。”
万长青挥挥手,说道:“依大小姐的话,你听明白就去办,去吧。”
王道一躬身领命,退出大厅。万长青长叹一声,苦笑道:“仙儿?这……萧……是你新认识的朋友?还是……”万小仙道:“爹,他叫萧鑫,三金的鑫。”
万长青道:“萧鑫?这名字我可从来没听你四叔说起啊?你二哥,还有三哥他们……口风也很紧啊!”心中暗想,是不是最近几年自己心慈手软,家法用的太少。
万小仙道:“爹,萧公子是名放羊娃,你可不许欺负他。奶奶说了,莫欺少年穷,她会全力支持我。”万长青脸上笑容不断,心中有苦说不出,随口说道:“哦?放羊娃?想必萧公子身手不凡,英俊潇洒。”万小仙道:“对哦,萧公子曾经救过女儿的命。”
万长青闻言色变,拍案而起道:“有人胆敢偷袭?仙儿,你伤到哪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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