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冤枉啊!”
“俺只敢杀猪,不敢杀人啊……”
三人见张国维不去抓捕强盗,反而将罪名安到了自己的头上,纷纷高声喊冤。
卢锦被吓尿了裤子,王奎则是奋力挣扎,抓住他的士卒一时不慎,竟让他脱了身。
王奎一把抱住张国维的大腿,忙说此事和自己无关。
他之前外出去买酒肉,和卢锦一起回来,回家后就发现主人周世臣已经重创身死,都有证人能够证明。
就算是以仆杀主,也是荷花一个人所杀!
张国维一脚将王奎踢开,不耐烦道:“狗东西,脏污了爷爷的靴子,叫你好看!”
针对王奎的辩解,他想了想,才大声道:“故意外出买东西,好免去自己的嫌疑是吧……果然是串通好的,早有预谋!
这种话骗不了你爷爷,现在让你嘴硬,等去牢里,就知道了。”
这时,陪同过来的副指挥李忠连忙走过来,问道:“指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们说的那伙强盗,难道就不追了?”
“有个屁的强盗,都是他们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胡说的!”
张国维听罢,脸色一变,连忙大喊了一声。
随后他连忙将李忠拽到墙角,贴耳小声道:“老李你傻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咱们本来就是奉了皇命,巡查京东,以免发生事端。现在发生这种大案,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谁知道那伙强盗在哪,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要怎么查?大搜全城?总不能对上峰说,咱们来晚了,给强盗放跑了吧?不赶紧把这件事情办成铁案,立功赎罪,那不是等着吃瓜落吗?咱们又不是成国公、定国公家的高门,真出了事,家里都担不起这個责。
再说了,谁知道他们讲的强盗是真是假,说不定真没有强盗,全是他们编造的呢?反正没有证据。赶紧把案子结了,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就得了。”
犹豫片刻后,李忠点了点头,张国维又吩咐道:“等会你可得和下面的说清楚,大伙都别乱讲。透露出去风声,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李忠面色沉重的应了一声,随后不再开口。
打发了下属,张国维大手一挥:“把这三个贼人都带回去,爷爷我今晚要当夜审问!”
“得令!”
士卒们接到命令,用随身带着的绳子,将三人的双手捆住。一条长绳连着三人,被士卒拽着,踉跄着走出大门。
“你们几个留下,等会有仵作过来。”
临走前,李忠吩咐了一声。
“瞎看什么,去去去……”
几名士卒把守着街道,有好事的邻居想要凑过来看看热闹,被士卒驱赶。
发现三人被抓起来带走后,邻居们面色惊讶,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周员外死了?”
“这家伙死的好,咱早看他不顺眼了。”
“杀猪卢也被抓了?他前两天不是才过来讨账被揍了吗……”
“街坊们,俺冤枉啊。”
卢锦看到熟悉的邻居,连忙求救:“俺过来时候,姓周的就已经死了,和俺一点关系都莫有。俺是纯纯的倒霉催的,告诉俺婆娘,快来救俺……”
“小女也冤……”
荷花、王奎再度呼救。
看押他们的士卒见状,没等上官吩咐,直接掏出几块破布,塞进他们的嘴里。又狠狠在肚子上砸了一拳,让他们没有叫嚷的力气。
“刚刚我隐约看到了一伙蒙面的强盗,怎么把他们几个给抓起来了?”
“有强盗?妈呀好吓人,怪不得刚才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动静……”
“不要胡说!”
张国维带着人就要离开,听到街坊邻居们的议论声后,连忙大声呵斥。
“诸位街坊不知道情况,不要胡说,某家来自东城兵马司,刚刚简单查问候,案情已经大致清楚了。”
张国维朝着四周一抱拳,随后一按腰间刀鞘,指向身后被捆住了手三人,“这三个狗男女,仆人不忠,邻居贪财,谋财害命,害死了家主。却推脱什么强盗,这都是他们为了脱罪,胡乱攀咬的借口!
就这个杀猪的卢锦,你们猜他躲到哪里去了?他见到官兵后,躲到了床底下,被人搜到。要是心里没鬼,为何要躲到那个位置!”
有个邻居的院子紧挨这里,之前的声音都听的清楚,他不服气,小声嘀咕道:“刚才明明动静那么大……”
“有个屁的动静!”
张国维耳朵一动,大跨步走到那个邻居身前。
一发狠,用力给这邻居揣了个窝心脚,直将他揣倒在地。随后,左右开弓,在他的脸上连扇了几个巴掌。
“嗯,比爷爷还清楚案情,是不是他们和你勾结了?”
张国维双手叉腰,低下头,恶狠狠的盯着那邻居:“你说有强盗,你去把强盗抓来啊?还是说,你就是强盗!”
那邻居被这几下揍得脑子嗡嗡的,他眼冒金星,缓了半天,才恢复知觉。他蜷缩起身子,满是哭腔的求饶:“呜呜呜,小的不是强盗,小的听错了……”
“把嘴巴闭严实了,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是是,都怪小的多嘴胡说……”
又威胁似的挥了挥拳头,张国维才带着人,大步离开。
周围的邻居好奇询问,结果那挨揍的果真不敢多嘴,直说是自己听错了,没有强盗。
众人悻悻,见士卒还在这里把守,不敢深究。
在士卒的呵斥驱赶下,终于散了回家。
当夜,张国维不敢耽搁,就在东城兵马司的班房里审问起了三人。
没想到这三人坚持说辞,推说周世臣之死,都是强盗所为,与自己无关。
审过一遍,张国维便不耐烦,当即宣布用刑。
先来一套杀威棒热身,扒了三人上衣后,他发现荷花瘦小的身躯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颜色深浅不一,显然不是今日才有的。
经过询问后方知,这都是周世臣留下的痕迹。
他平日赌钱亏了、不顺心了、或是在外面受了气,便要回家打人泄愤。
王奎是家生子,身兼男仆与管家、门房等职,时常外出露面,不好动手,便只欺负荷花一个。
张国维沉默片刻,拍案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都怪你这贱婢!
平日不好好伺候老爷,受一点责罚,就怀恨在心,勾引了王奎、卢锦二人,让他们替你动手……是也不是?”
这个年代,仆人地位极低,主人杀仆都不算事,更别说打几下了。
反过来,以仆杀主,就是大逆不道,万人唾弃。哪怕新皇登极,大赦天下,都属于十恶不赦,无法减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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