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朔宫城,华阳殿。

“一介小小宫女,竟如此胆大妄为?”端坐龙椅上的姬承昱阴沉着脸,眼尾扫一眼立在旁侧战战兢兢的郝大宝,“这就是你挑的人?”

郝大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略带颤抖地回道:“奴才万死!陛下恕罪啊!”

姬承昱没理他,看向殿内剩下的几人,“吴爱卿,那人现下如何了?你既要朝会后单独奏禀,可是还有什么隐情?”

吴士清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禀陛下,那宫女挨了长宁王府的二十板子,送到臣这里时已经昏厥了。若要审讯需得先救治一番,若不然,怕是撑不过几日。这当审还是不审,臣恭请陛下予以明示!”

姬承昱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你言下之意,这小小宫女背后还有推手?”

吴士清看一眼旁边的贾惟深,贾惟深忙接话道:“启禀陛下,这宫女所用之药乃是‘迷情散’,是太医署专供给各宫的贵人们的。”

姬承昱脸色更加阴郁,他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又沉声问道:“长宁王现下身体如何了?”

贾惟深回道:“回禀陛下,王爷身体本就虚损,这一剂药下去,气血亏空更甚。臣要是再晚去个把时辰,怕是就亏绝而终了。这一折腾,恐怕,得继续将养些时日才能面圣了。”

姬承昱手掌愤然地落在龙椅的扶手上,殿内众人皆低头不语,唯恐自己说错半句话。须臾,他重重地叹息一声:“就此结案吧!勿再节外生枝!”

“臣,遵旨!”吴士清如释重负。

“贾爱卿,孤希望你们举整个太医署之力,务必让长宁王尽快恢复如常。”

“臣,遵旨!”贾惟深顿觉千钧在肩。

“先去忙吧!孤还有事与太宰商议。”

“臣等,告退!”

待二人退出了华阳殿,姬承昱有些疲惫地坐回龙椅,按着额角恹恹地说道:“尽是些不省心的。若手段高明些也就罢了,偏偏是些自作聪明的……太宰觉得,这回又是哪个宫的?”

“老臣惶恐!”戚临微微地躬着身,“陛下,是哪个宫的贵人暂且不论,当务之急,该是让长宁王明白那不是陛下您的授意才是,更要让其他人清楚地看到陛下回护长宁王的心意。”

“太宰说的是。可有良策?”

“回禀陛下,老臣愚见,是否将长宁王接至宫中休养些时日?如此,既方便太医署时时请脉,陛下随时了解长宁王的身体状况;陛下勤政间隙也可常去关怀一二,加深你们兄弟间的感情。再者,把人置于陛下身畔,贵人们定也会有所收敛,不敢再造次。”

“太宰高见!”姬承昱看着还跪伏在地上的郝大宝,没好气地说道:“还跪着作甚?没听见太宰的话吗?还不赶快去收拾座宫院出来!”

惶惶不安的郝大宝连滚带爬地应到:“奴才这就去!这就去办!”

“诶!还是琼华宫吧!”

“奴才遵旨!”郝大宝领旨后,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匆匆地退出华阳殿,带人收拾去了。

“唉~这眼看着就要入九月,他这回来也十余日了,孤至今连面都没见着……”

“陛下,我们时间不宽裕了。”

“太宰,若非他,可还有其他可选之人?”

“陛下,当初下诏召他回朝,不正是因着没有更好的人选吗?”

“唉~确实!不能再过多地耽搁了……太宰,陪孤走一趟吧!去看望一下孤这位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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