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从汽车组装厂破产倒闭后,轧钢厂也彻底废弃了,里面的设备很旧,没人愿意收购,都被老板当做废铁卖掉,只剩下空壳厂房;

镇上没人愿意去那里,和组装厂一样,那是让他们伤心的地方,只有小孩子偶尔去跑去玩,我小时候也去过。”

几处废弃厂房,都被镇上人当做伤心地而回避,别说去,提都不愿提起,因为那些资本家说走就走,完全不顾整个镇子上的人都依赖他们生存。

而且走得很彻底,连一块废钢烂铁都不留给他们,令他们不但失业,还很是饿过一段时间的肚子。

嬴政的眼睛也亮了。

轧钢厂好啊,轧钢厂的房子再老旧也比民房结实,而且据说还有地下室,那应该是存放原料和重型设备的地方,空间应该不小,建筑结构也够避难。

小镇无人去的伤心地,却将是医院这些人的庇护所。

嬴政正为医院的人都集结在一处而发愁,生怕星条国当局哪天一发炮弹打过来,将所有人一锅端,现在好了,有地方了。

“我可以为你的家人提供一些药品和食物,”嬴政开口道:“但更多的我们管不了,也没有权力管,如果你看过新闻,应该知道我们医院目前在与我们的使馆合作,并不对外开放。”

本充满希冀的眼神有些黯淡:“可……”本还想再为家人争取些什么,但嬴政的表情告诉他,没有这个可能。

嬴政拍了拍本的肩膀:“小砸,我们华夏人很记仇的,尤其我,放我黑枪我还给你们药品和食物,已经以德报怨了,别奢望更多,否则……”

嬴政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往本跟前倾斜,本立即感觉到大山倾轧逼近自己,令他窒息,一动也不敢动,连汗珠子都不敢滴落,就悬凝在发尖。

突然,一个尖利声音响起,令本因惊骇而几近僵硬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什么也不给!”

白晏朗出现在大厅,满眼悲愤,声音凄厉:“拿了我的,全给我还回来!我要洋人……死!”

“老佛爷”一百二十五年前的诅咒,再次发了出来。

白晏朗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她不敢说出来,生怕暴露自己复生的秘密。

她更想说的是:彼仗诈谋,我恃天理;彼凭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信甲胄,礼义干橹,人人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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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伙计杂货店”的大肚瓜老板是被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的,天花板不停传来什么东西砸倒在地的声响,震得他的心脏也跟着“恐龙抗狼”地重跳,简直要把胸腔砸出大坑。

大肚瓜老板猛地意识到楼上杂货店进来强盗了,一个翻身滚下床,床上桌也被掀翻在地。

老板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迅速爬上楼,隔着门就听到店铺里的打砸声,还夹杂着打斗声。

门是锁上的,老板悄悄将钥匙插进锁孔,再小心转动。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小心,因为店里此时嘈杂一片,小小的插钥匙声音根本没人注意到。

门推开一条缝,再慢慢推大些,老板将大脑袋探出一半。

店铺里进来好多人,都是镇上的居民,他们有的愤怒地推倒货架,还有些人将倒在冷柜上的货架搬开,要取出里面为数不多的饮料。

人们为了争夺一瓶啤酒、或是一袋冷冻的半成品薯条打得头破血流,地面湿滑,有啤酒也有血液。

不同的鞋子在湿漉漉的地上或蹭或踩打着滑,不同的后背或前胸又将地面擦干,每个人都是脏兮兮、湿漉漉的。

店铺里只剩下一些洗发露、沐浴露等日用品和啤酒饮料矿泉水,连番茄酱都没了。

大肚瓜老板一下子推开门,疯狂地在人群中穿梭,查看他早已空空如也的店铺,口中惊惶叨念:“没了!全没了!”

继而愤怒直冲胸膛,以往总是堆满微笑的大胖脸变得面目狰狞,他抄起一截货架支架,狠命砸向他能看到的每一个人,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垃圾、蛀虫、废物!拿了我的,全给我还回来!全给我还回来!”

老板手中的铁货架支架似乎提醒了前来“零元购”的镇上居民,他们抢夺半天不过是徒手,费力又费时。

他们以为至少能从店铺里抢回些物资,却没想到一进来就发现里面货架空了大半。

蒙晓云劫掠过的地方,比片草不生好不了多少。

但这笔账被大肚瓜老板全算在镇上居民的头上。

失望和惊诧全都化为愤怒,他们抢夺所剩无几的东西,谁都想多拿些,连一瓶洗发露都不肯放过。

争到头破血流,才发现还有“武器”可用。

那些货架上的立柱、挡板、托臂等已经在倒地时松散,只需用些猛力就能将其脱离。

顷刻间货架便被拆解。

人们早已接近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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