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将注意力放到了最后一个可能性上。
如果“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限制”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认为,那个未知存在想要将自己石化成黑石雕像,其实也是需要遵循某种规则的?
换一句话说,是不是同样也可以认为,现在的自己,其实还不符合,至少是还不完全符合,被它石化成黑石雕像的规则?
“规则?!”
苏暮愣了一下,旋即,心间便生出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了!就应当是规则!如果是规则的话,那么,一切事情似乎都可以讲得通了!”
难怪自己之前在看到,那名中年男人被石化成黑石雕像的全过程之后,心里总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现在,苏暮终于知道那股子怪异感从何而来了?
自己之前的那股子怪异感,分明就是源于这种规则的具象!
苏暮所想的这种“规则”,显然并非是联盟寻常意义上的“规则”,而是“破壁人世界”中所认知的“规则”。
对于“破壁人世界”中的“规则”一说,苏暮其实也并不是非常了解。
《新月词典》中,关于“规则”两个字的解释只有短短的十六个字,那就是“规定后大家共同遵守的制度或章程。”
只是,这样的十六字解释,显然并不足以囊括住“破壁人世界”对于“规则”的全部定义。
那么,“破壁人世界”中,关于“规则”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
但是,苏暮不知道。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或许也没谁能够真正说得清。
因为在“破壁人”的世界里,“规则”从来都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和现象,而并没有具体名确的定义。
那位老人也曾在闲暇时,与苏暮谈论过关于“破壁人世界”“规则”的相关话题。
他说,“‘破壁人世界’中的‘规则’,向来都是最不讲道理的,又是最讲道理的存在。”
稍微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一脸茫然神色的苏暮,那位老人耐心解释道:“说它不讲道理,是因为当它出现的时候,从来都是如此地突兀,突兀地让人猝不及防,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防?!在短时间内,很难让人摸清楚它的禁忌和前因后果。
说它最讲道理,则是因为,当你理清头绪,勘破迷雾,将某条‘规则’摸清楚之后,你又会惊奇的发现,它的因果其实十分明确,明确到分毫不差。它严格近乎严苛的遵循着某一条规律。有因必有果!”
“那么,如何判断自己是否遭遇到了‘规则’呢?”
苏暮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这也是无数进出“古代遗迹”,在旧土中混饭吃的“赏金猎人”们最关心的问题。
那位老人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却说出了极其无赖的话。
他说,“相信自己的直觉!”
“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句话,说得就有些唯心了,也把苏暮说得有些懵了。
“是的,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位老人又强调了一遍。
他说,“如果,你觉得自己可能遭遇到了‘规则’,那么,不要有任何犹豫,就按照遭遇了‘规则’的办法来处理它。”
“处理‘规则’的办法?”
苏暮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那位老人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森黄不齐的牙齿,道:“最快最安全的法子,当然是用人命来填。”
苏暮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今天才认识那位老人样,用人命填也能称为“最安全”的法子?
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苏暮犹自有些不死心地继续问道:“假如没有那么多人命呢?”
那位老人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于是,苏暮悟了。
苏暮向来是相信那位老人,也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现在的自己就是遭遇到了传说中的“规则”。
而且,情况还是最糟糕的那一种。
他并没有那么多人命去填,除了自求多福之外,他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于是,他开始学着自己分析。
“既然是规律,是因果。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只要掌握了规律,洞悉了起因,然后,规避掉它或者它们。那么,就可以规避掉最终结果?”
苏暮仔细想了一下,随即点头,“逻辑上,并不存在任何问题!”
“规则的最终结果显而易见,那就是被石化成黑石雕像,那么,它的起因是什么呢?”
苏暮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又将头低下去。
“是范围吗?范围之内的会被石化,之外的就不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范围该有多大呢?”
想到这里,苏暮不由地停了下来。
因为,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如果,这个范围只限于那名中年男人变成黑石雕像的那一小块区域,那么,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黑石雕像又该如何解释呢?
如果,这个范围包括了自己来时的那些地方,那么,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好好的?
“除非……除非这个范围是‘活动’的。亦或者,这个‘因’远不止一个,除了范围之外,还有其他‘因’的存在!”
苏暮的眼前亮了一下,顷刻,又沉寂了下去。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果这个范围是“活动”的。那么,它的活动规律又该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复杂,也很庞大。
它不仅需要苏暮拥有纵观全局的能力,还需要庞大的案例和计算作为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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