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工赶紧拍了她一下，取笑道。
“没见过男人还怎么？看看看，看了长针眼！”
剩下的女工见这话不好聊，便转移话题道。
“说真的，这秦寡妇和那个姓何的，这一天能捞多少啊？”
“捞不了多少吧，我看食堂外面那小黑板上买的菜基本上都是市场价，那些萝卜白菜什么的，虽然也不值几个钱，但怎么着也得有个一毛两毛的。”
“你光看他们写出的东西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管账的，他们说一个星期才六十多块钱，谁知道到底有多少钱。”
“就是，财务室的赵主任和他们也是一伙的，秦寡妇当食堂主任的事，我亲自去财务室举报，那赵主任理不理的。”
“哼~我看咱们这厂啊，怕是没几年就得被这些关系户给挖空了。”
“说起来，那秦寡妇应该不是啥关系户吧？我听说她男人以前也是一车间的，好像前两年才没的，她是顶班进来的。听说她娘家是农村的，婆家只剩下一个老娘了，也没有别的什么兄弟姐妹。”
“谁知道这些破事儿，她家里没关系，她不能找关系？看她那一天到晚騒得那样子，想找什么样的男人帮忙不行？”
几人闲话还没说完。
何雨柱直接就走了过去。
一般人要是遇到这种事，或多或少的都会装聋作哑，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怂，直接就笑着问道。
“谁长得騒啊？”
“……”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一下子还把说闲话的周大姐给呛了一下，其他的女工们也都突然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敢吭声。
何雨柱虽然跳出来说了她们一句，不过也点到为止，没有继续找茬儿，只是当做没听见似的，随口说道。
“周大姐，我后厨的饭菜都做好了，一会儿到了饭点，你带着人去把菜都舀起来就行。赵主任那边安排了人过来送菜，我和秦淮茹去对一下数。”
“……行。”周大姐尴尬的答应一句，估计至少这几天是不敢再说这些闲话了。
何雨柱交代完食堂的事，便和秦淮茹离开了食堂。
六七十年代买菜主要是去供销社旗下的商店，当然也有一些附近郊区的农民零零散散的进城卖菜。
城里不种地也不产粮，所以买菜算是一件挺麻烦的事，不过何雨柱运气比较好。
好歹这是个有四合院的大城市，虽然条件不算好，但也算是此时数一数二的好地方了。
这年头的米面粮油，虽然是以粮票来限量供应，但是一些比较宽裕的粮食，有的时候也不用粮票。
比如棒子面儿就属于大众口粮，只要不是一次性买个几百几千斤，基本上没人会管你，而且也不用粮票去兑换。
能用得上粮票的，基本都是大米白面这种精粮。
毕竟如果这城里都要缺粮了，只怕那别的地方怕是饿死不知道多少人了。
至少在何雨柱的印象里，大部分时候这城里别的不说，棒子面儿窝头和棒子面儿粥算是固定搭配。
虽然是不限量供应，但是一般人也吃不了太多，这玩意儿毕竟是粗粮，吃多了拉不出来而且胃里还泛酸水。
所以一般条件好的人，像是许大茂家里好的大米白面不能说是随便吃，但是棒子面儿那倒是有富裕，他就专门养了老母鸡来下蛋。
这要是条件不好的，哪舍得拿棒子面儿去喂鸡啊。
何雨柱这次和秦淮茹去买的土豆和白菜，同样是北方不限量供应的平价蔬菜，有钱就能买。
两人一路上朝着供销社走去，快到地方的时候，秦淮茹想起来问了一句。
“你前段时间不是倒腾什么肉票吗？都卖出去了？”
“早卖出去了，你以为我非要等着你去卖？”
“……那钱你还分我吗？”
“分你？我分你几个亿要不要？”
“啥几个亿？”
“一会儿买完菜，你跟我去小胡同你就知道了。”
“哼~”秦淮茹轻哼一声，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大概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起走到了供销社，远远就看到大门口没什么人排队。
秦淮茹随口说道。
“我们运气还挺好的，昨天我过来这里还要排队呢。说是从乡下拉过来的新鲜菜，今天估计都是一些剩菜了。”
“土豆白菜有什么新鲜不新鲜的？放个三五天不是一样吃。”
秦淮茹没有理会何雨柱的打岔，问道。
“今天我们买点什么菜？要不换个花样吧，中午打饭的时候他们不是说食堂的菜没油水吗？”
“换什么花样？你这萝卜白菜能弄出什么油水？”
何雨柱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说真的，我觉得你这事儿吧有点不太对劲。那个赵主任是怎么跟你说的？”
“赵主任？他什么怎么说的？”
“他当初让你当食堂主任的时候，没有交代过你什么？”
秦淮茹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何雨柱继续追问道。
“之前李怀德不是说厂里要改善食堂条件吗？赵主任没跟你说这事儿？”
“这些事是人家正经厂里领导应该考虑的问题，我就是一个挂名的食堂主任，人家怎么会和我说这些。”
“真的一句话都没说？什么相关的话题都没聊？”
“没有。”秦淮茹这下回答倒是干脆了。
何雨柱看了秦淮茹一眼，皱眉道。
“真没有？你确定没有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
“你觉得你骗我干什么？赵主任批给食堂的钱现在都在你手里，要是他给了一两百块钱，你说你手上只有六十多块钱，这中间的差价算谁的？”
“何雨柱！你再说一句试试！”
秦淮茹一听他这话，顿时气得差点跳起来。
“食堂外面的小黑板是谁让挂出去的？厂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在食堂吃饭的？我收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但凡多收了一分一厘，我秦淮茹现在就一头撞死！”
“……”
何雨柱这下不说话了。
其实不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说改善食堂条件这件事，本身就牵扯大笔的资金流动。
食堂这地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是不声不响的还真是得花不少钱。
这一个月千八百块的，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怎么可能让秦淮茹自己全权控制。
何雨柱自然也不是真的在怀疑秦淮茹，他只是隐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秦淮茹既没有背景也没有人脉关系，娘家是农村的，婆家又剩下一群孤儿寡母，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这么大的好处？
何雨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秦淮茹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
秦淮茹不乐意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
何雨柱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本来想问问秦淮茹是不是褲腰.带松了，找赵主任疏通关系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话也不太好说，而且秦淮茹这一两年基本上都被他包了，每天稍微有点空都去伺候他了，哪有时间去找别的男人？
更不用说他和秦淮茹本来就隔门隔户，秦淮茹每天几点出门几点回家，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秦淮茹应该是没有那个找关系的时间的。
何雨柱心里这么琢磨着，不由得又打量了秦淮茹一眼。
秦淮茹见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转头去看菜摊上的菜，不想搭理他。
不过她如果知道何雨柱现在心里正在怀疑她，只怕非得气得和他打一架不可。
毕竟秦淮茹当初就是被他给祸害了，最近这一两年也是被他变着法的折腾，就这还让他怀疑自己，秦淮茹真是气不过。
眼下。
何雨柱排除了秦淮茹的问题，那现在这件事的关键或许就在赵主任和李怀德身上了。
第一种可能，那就是李怀德因为把秦淮茹带去库房的事被他发现，继而恼羞成怒，想要蓄意报复。
至于第二种可能，那就比较麻烦了。
何雨柱不声不响的看着秦淮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一个没背景没关系的寡妇，如果不是去攀高枝，那她简直就是背锅的最佳人选。
这次厂里食堂改制的事连厂里的工人都知道了，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厂里不说拿出来万儿八千的，至少会拿出点钱来切实的改善食堂的伙食。
那这笔钱究竟在哪儿？
已经发了？还是说没有发？
何雨柱之前一直以为这件事就是李怀德恼羞成怒的蓄意报复，现在看来这风险其实还不小。
远远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流言蜚语就能摆平的。
………………
何雨柱和秦淮茹去菜店把菜买回来，放在食堂里存好。
这就算是备齐了一天的伙食。
之后的几天里，秦淮茹手里的68块钱，一天一天的眼看就要花完了。
何雨柱也在随时注意着可能发生的情况。
没想到还没等秦淮茹熬过她当食堂主任的头一个月，那补贴的五块钱工资都没拿到手就出事了。
这天。
何雨柱正在食堂后厨咚咚咚的切菜，秦淮茹就走了进来。
现在食堂后厨基本上就没外人，周大姐她们平时也不进来帮忙，何雨柱也不去喊她们进来做事，反正就他和秦淮茹在这里做菜做饭。
秦淮茹自然说话做事都随便了不少。
她走到何雨柱面前，抱怨道。
“我刚才去找赵主任了，没见着人。”
“你去找他干什么？”
“要钱啊，下个周的伙食费，会计那边还没给呢。”
“食堂伙食费不都是提前给的吗？这也能拖？”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找找赵主任？”
“行。”
何雨柱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这几天这食堂就他俩儿在撑着，这段时间搞个什么食堂主任，他一直觉得有什么幺蛾子，凡事基本上都是他亲自去盯着。
这年头在国营厂上班，说是不粘锅，铁饭碗，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少。
尤其是得罪了领导，确实也没办法。
何雨柱虽然知道是被李怀德这个副厂长穿了小鞋，偏偏还没办法说。
他简单的包菜都切好，装在一旁的菜筐里面便拍了拍手，说道。
“行，这点菜就过会儿再来炒。我们先去找赵主任。”
“嗯。”
秦淮茹听话的应了一声，跟着何雨柱就走出了食堂。
不知不觉，她已经把他当成自家男人了。
两人走到厂里的财务室，这次倒是正好碰见赵主任把办公室的门一关，好像正打算出去。
秦淮茹赶紧招呼道。
“赵主任！”
赵主任回头看了一眼，见何雨柱领着秦淮茹站在走廊里，先是一愣，随即扶了扶眼镜，说道。
“哦，秦淮茹啊，你找我有事？”
“赵主任，食堂下个星期的伙食费，你看你这边什么时候批给我？”
“食堂的伙食费啊，这个事儿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下是什么情况。”
赵主任说着，拿出钥匙重新打开办公室，招呼这秦淮茹进去。
何雨柱见了，直接也要跟过去。
没想到赵主任下意识的看了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一点儿也不怂，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赵主任，我是食堂的师傅也在食堂上班，这食堂的伙食费有多少，我也能了解了解吧？”
“何师傅，你看你，你这就不对了。人家秦淮茹是食堂主任，你是食堂后厨的师傅……”
“她是主任？你不是说她是我提名选出来的吗？那我是不是主任的主任？”
“你……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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