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又一次笼罩了北京城,黑压压的一片,谁都知道要下雨了。

“上朝!”王公公在宫殿门口高声喊道。大雨倾盆而下,百人的眼里露着百人的神态,户部尚书杨崇仁突然感觉一阵心悸,抬眼望向天空,太阳正努力的从黑云中拨出,“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福治难得上了一回早朝,但神情冷若冰霜,“肃静!”王公公一声令下,台下悄悄话瞬间停了,拿起了一旁的奏疏,眼睛却盯着台下百官。

杨崇仁在统务院待了这么多年,不光光靠揣摩圣意,还靠自己精准的直觉,他能明显感受到,黑云要开始压城了。

“这是东南一个知县上的奏疏,说:东南地区倭寇侵扰频繁,海防局却说钱不够用,赈灾款不到位,甚至还敢在县里强行每周征海税,20税4,剩下的还用我读么?”

说罢,将奏疏扔在地上,惊雷响起,台下心里有鬼的,都不由颤抖起来。“户部尚书呢?你们拨的款呢?每年100万两白银的赈灾款呢?难道我大靖山穷水尽了么!”

户部尚书杨崇仁立马跪到中央,将头低下,“回皇上的话,罪臣对属下监管不力,万死难逃其咎,臣愿彻查此事,还东南各省一个交代!”杨崇仁避重就轻的回答却令福治很是满意,“好,把那几个贪墨军饷的全部抓来问罪!朕限你两个月,把它查清楚!”

军部尚书姚魁一脸严肃,站出诘问道:“户部下面的人事任免,也是要经过杨大人的吧?难道杨大人没发现,底下人有贪墨的胆子?”

“胡说!人事任免是皇上才有的权力!用不着你往我们脸上贴金!”底下的杨顺厉声骂道,他是杨崇仁的儿子,说话是不自觉的用到了“我们”。

“怎么?你的意思是?底下人贪墨,怪在皇上?”姚魁抓住了漏洞。

“千错万错,都是臣子的错——”杨崇仁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好了,朕不想听你们废话,朕只想东南太平,尤其是那几个税收大省,要是解决不好,朕拿你们是问!退朝!”福治不想节外生枝,结束了话题。

“退朝————”

大雨仍然未停,甚至有继续扩大的迹象,杨顺走在老爹后面,咒骂道:“哪个杀千刀的?不要命了,敢举报我们?”杨崇仁回头就是一巴掌,“胡闹!东南现在那么重要,这种事情居然不找我商量,回头去把那些你派下去的,还有那些打着朝廷旗号贪赃枉法的,都抓起来!”

“老爹,还有,一个小小的知县,六品官员,他的奏疏应该早就拦下来了,为什么还能穿过我们的层层阻碍?会不会是姚党在从中作梗?”杨顺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将关注点放到别的方面上。

杨崇仁看着眼前仍然易怒的儿子,叹了口气,“先把你的事情办好,剩下的……你还没法处理……”

另一边,姚魁满脸春风,问到一旁的兵部侍郎黄海刚:“哪个知县这么厉害,居然敢告杨党,还一路绿灯,告到皇上面前。”“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密不透风,恐怕是司礼监亲自批红的……”黄海刚回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说明皇上开始防着杨党了。”姚魁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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