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伺蚁人跳入船内左右转动横杆、挂着的同类随之左右转动,似在作最后道别;当祭司唱完最后一事祭词,伺蚁人一起欢呼雀跃、如同过节;他们纷纷跳入坑中,推动船棺朝洞口滑去。
似有人在下达统一指令,绝壁底部数个洞口同时滑出砂之船;它们相距不远、船工彼此能够呼应;它们与船棺没有差别、除悬挂之物有所不同外;洞口早有挨挨挤挤的伺蚁族人朝白土挥撒大小似蚕的东西、白土如波浪翻滚、凶涌澎湃;船头出洞、伺蚁族群立即停止了投喂。
嗅到美味的蚂蚁,它们轮番探出脑袋、张开嘴钳想要独吞船头美味,但它们都似中了毒——碰着美味却都无力叼走;又有蚂蚁跳入船中,伺蚁人并不慌张,好像他们知道此刻的巨蚁只不过是离开水面的鱼儿。
砂之船在蚁群造成的土波中滑动前进,伺蚁人依靠转动食物来控制蚁群推动船体滑行的方向;砂船各指挥配合默契,一波一波的蚁流推着砂之船队朝彼岸驶去。
岳灵儿在月光中苏醒,凉风习习,她又饿又冷打了一个寒战,她知道自己还活着。她非常庆幸自己曾在飞燕师太那里学到过恶心发晕口吐白沫是吸入了有毒气体,得及时闭气寻找新鲜空气自救。在白天的追击中,岳灵儿及时挥鞭缠住孤山石缝枯藤跳离马背,然后屏气攀爬,她没料到这些看似矮小的石山实则有十丈之高,当她爬到最高处发现杂草丛生,她猛吸一口气后昏死过去。
看满月方位,岳灵儿推算出自己昏迷不算太久,只可惜信号筒丢失无法通知二哥自己还活着。
“困在这巴掌大地方,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想到这儿,岳灵儿忍不住一阵哭笑——她哭得是傻二哥找不到她一定会着急难过得要死,她笑得是二哥给这些山取名“矮冬瓜山”、如果有机会告诉二哥自己正在矮冬瓜山顶那么他一定能找到自己。
正当岳灵儿一筹莫展之际,一条“龙舟”颠簸着在山脚快速滑行,劈劈啪啪发出碰撞之声,船上居然还有人——虽然她不敢确定他们是人,但肯定不是蒙兵。
岳灵儿朝他们挥手大喊,示意停下,船上之人却当她不存在,自顾操作。
情急之下岳灵儿朝他们挥去一把砂石,两个伺蚁人都被砂石击中脑袋;岳灵儿见对方终于发现自己,她朝伺蚁人频频致歉!尽管她发现他们不像是人:他们没有耳没有鼻、面平如扇,身体矮小、手长脚短。
两个伺蚁人仰头看着岳灵儿,他们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由于他们手中的方向杆已正对着石壁,因此造成一大波蚂蚁撞山,乱成一团,砂之船也随之搁浅。
伺蚁人面面相觑——许久、然后叽里咕噜——许久。岳灵儿听不懂他们说话内容,她忍住没再用石头打断他们对自己的漠视。终于、两人同时朝她招手示意下去。岳灵儿却摇头摆手做了一套吸入下面空气会晕倒的姿势动作,她没想到两个伺蚁人立刻就明白了她所表达的意思,示意她就地等待,他们去去再来,岳灵儿明白大概意思后高兴得频频点头。
岳灵儿又饿又渴又冷,她朝着伺蚁人离去的方向运功打坐、她身后有一轮圆月相伴。她看到远方似有天河落下,闪烁着粼粼波光,一条条龙舟鱼贯而入……这是梦还是真?岳灵儿不自禁地问。
满月西沉,那条砂之船如约而至,只是不见了船头捆绑之物。
船上除去两个伺蚁人外,还盛满了东西:船前舱堆积着鲜嫩似肉的各色菌菇,它们大如蒲扇、厚如绵被;船中格晃动着清水;尾舱物品虽有苔藓遮盖,仍可见河虾蹦跳。
一个伺蚁人招手示意岳灵儿、一个双手提着膜片朝她做着往脸上盖的动作;岳灵儿会意点头,快速攀下石山,跳到船头。
岳灵儿接过湿滑如鱼鳔的薄片、粘贴住嘴和鼻,她非常惊讶自己仍能畅快呼吸;伺蚁人搬动驾杆,她感到船体在缓缓滑动、一股强大的力量随之而来、船体漂浮着、快速滑行。
矮冬瓜山后退、绝壁萤光星罗棋布;一颗炫耀的信号弹在左前远方升起;岳灵儿热泪盈眶,她知道那是二哥找她的信号。
满载而归的船陆续汇聚,入洞前伺蚁人纷纷解开船头食物、犒劳蚁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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