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庆宫?难道这里是……”

万馨儿震惊地望着眼前的管事公公,她明白“慈庆宫”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这里根本就不是长公主府,而是皇宫,慈庆宫应当是太后居住的地方,她忽然明白秦少恩为何一定要隐瞒身份的原因了。

他竟是皇子,还是当今圣上唯一的皇子。如此身份,即便她是他的妻子,怀有他的孩子,她也不可能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

只这一刻,万馨儿心如刀绞。

室内一应器具皆精美异常,雕刻了凤纹祥云的紫檀木床架子,镶了金丝线的床幔垂下,明明是寒冬卧室内却温暖如春,可万馨儿的脑海中却不停闪过端午节时楚凌说过的话。

“当年先帝病重,郢王身为太子不在床前尽孝,竟与个小吏家的庶女私奔!听说就是逃到咱们郢都城下属的泗水县叫先帝派来的人追了回去!”

“说来也不知郢王是幸运还是不幸!还未归京先皇便两腿一蹬驾鹤西去,可国不能一日无君啊?向来佣兵自重的二皇子登基成为新皇!也就是咱们现在当朝的皇帝!”

“可就在登基大典之后没几日,先太子也被带回京城,听闻一进京就被关进了大牢!”

按理说新帝即位必定要除去所有隐患,陛下竟放虎归山,还封先太子为郢王!想来这一切与进了楚府的秦氏不无关系。

万馨儿从未睡过如此华贵的床榻却一宿未曾合眼。巳时刚过,门外便传来宫女的询问,“万姑娘可曾起身了?太后娘娘召见您呢!”

说不出是忐忑还是解脱,骤见太后,竟让她生出丝解脱之感。就像是久悬在脖颈间的利刃终于落下,反而让她感到安心。

尽管年事已高,太后背脊依旧直挺,一袭深紫色宫装闪烁着瑰丽的光泽,衣摆那些精细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太后坐在罗汉床上,而长公主正端着汤药站在太后身边,不动声色给她递了个眼色。

万馨儿回神连忙行礼,“民妇万氏拜见太后。”

得益于岳明珠在楚府时对她的“教导”,万馨儿的礼仪规矩都挑不出错来,可太后却没有即刻就叫她起身。

“整天都是喝药,昨个儿恩儿过来伺候了哀家一碗汤药,今日换你过来了,也是一碗汤药!人这一辈子左不过就这些时日,不成想老了老了还要当个老药罐子!”

恩儿?是秦少恩吗?万馨儿身子一滞,险些蹲不住。

长公主轻笑,“母后向来身体康健,这些不过是日常的补药罢了,儿臣方才尝过了是甜的,不信您自己个儿尝尝?”话罢把汤匙递到太后跟前,太后笑着抿了一口。

“你这孩子一向最会诓骗哀家了。”

“呦!怎么叫怀有身孕的人跪着,你也不提醒哀家!快去把万姑娘搀起来,余嬷嬷去端个软杌过来,万姑娘这月份小要有什么闪失回头有人要埋怨哀家呢!”

太后那近似于调侃的语气却给人一种上位者睥睨众人的轻蔑,万馨儿只感觉有一股气闷在胸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抿了抿嘴角,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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