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乌希哈问。
“你说呢?”永璧淡淡一笑,“我们就别跟过去了,免得一会儿局势乱了。”
每一个皇庄都是精心经营的,而这个庄园里的经营也因为主人的缘故而异常显眼。亭子里有着模仿曲水流觞的精致,一只石头做的狮子吐出水来。瑚成仔细观察,每一条曲水都有着东西南北之分,每一个石狮子身上写着一个字,恰好对应了大清的每一条江河。在写着“淮”字的石狮子的南边坐下,弘昼再一次提出了与瑚成的谈判。而此处极其寂静,只有楚桂儿跟随在场,以及零星几个侍卫。
“在永琨回府之后,我希望你们能够与他彻底断绝关系,我会每月给你们一些银子作为补偿。”弘昼道。
“那福晋怎么办?”瑚成问。
“我跟你讨论七阿哥的事情,不要扯到别的事情上去。”弘昼道。
“自从她跟着你回来之后,杳无音信。一会儿把她藏在这里,一会儿藏在那里,这一次,又藏到哪里了?”瑚成问。
“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弘昼道。
“既然当年你决定对外称她离世,宗人府也有备案,你就不应该在囚禁她。”瑚成道。
“跟你有关吗?既然她嫁了过来,跟你们家就没关系了。”弘昼道。
“怎么没关系了?无论如何,她也由不得……”
“实在是放肆!”弘昼勃然大怒,他再也等不住了,连忙喝着周围两三个侍卫:“来人,把他押到刑部去!”
“谁敢动我!”瑚成面对着几个将要围过来的侍卫,连忙拿出切肉的刀来。弘昼完全没想到关外长大的瑚成竟然力大无穷,一把刀让别的侍卫寸步难行。接着藏起来的侍卫蜂拥而至,瑚成终于还是被制服了。楚桂儿走过去,假惺惺捡起落在地上的刀:
“王爷,他恐怕早有预谋要刺杀,这刀,便是今日用膳时的。”楚桂儿道。
“好啊,这下子是要罪加一等了。”弘昼略带着一丝得意。
“你……你是早就谋划好的要害我!”瑚成怒吼,“放开我,放开我!”
“你挑唆嫡福晋与我离心,还带着她离开,此罪一;归途中弄丢了茕格格,此罪二;如今欲行刺本王,此三罪是也!押下去!”弘昼怒喝。
随即瑚成被押往官府,刑部官员的人竟也没有审问,为了不得罪弘昼,马上就要定罪。从赴宴到草拟好罪状,竟不到一日。待刑部草拟好罪状给弘昼看时,弘昼略修改些许:
“都察院、大理寺也须假装审查一番,此案必须迅速了结。皇上必然会引起重视,你们把这件事情办好了,本王重重有赏。”
兰蕙和五什图醒来时,早已不见了瑚成,瑚成还特意将所有门锁住,就担心他们出来。
“他便是先去了!”兰蕙悲痛,“他独自一人承担了一切!”
“他若是回不来,我……”五什图老泪纵横,“我唯一的儿子……”
“现在,还没什么风声传过来,想必……想必还没发生什么事情!”兰蕙含泪安慰,“阿玛,瑚成会回来的!”
瑚成蒙冤入狱,而刑部的人并没有仔细去查原委,却受到弘昼指使必须逼供。弘历听闻弘昼遇刺一事,又听闻刺客是瑚成,既愤怒又震惊,命令必须彻查此事。而弘昼借口担心还会被行刺,便也请假赋闲在家。
弘昼特意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衣服和皮肤,营造被行刺的假象。深夜时,弘昼回到尘香苑,此刻已经十分疲惫。
“这几日庄园里不太平,发生了一些动乱,你且住在这里。”弘昼道。
“好。”纤袅一边答应,一边为弘昼更衣,却见弘昼手臂上做了包扎,忙问缘故。
“没什么。”弘昼故意装作不在意,“我向皇上告了假,这几日在这里陪你。”
“你手到底怎么回事?”纤袅再次问。
“没什么。”弘昼再一次岔开话题,“明儿你想去哪里玩?”
“我问你,你的手到底怎么了?”纤袅再一次问。
“真没什么。”弘昼道,“我今儿去打猎,不小心伤着的。”
“你还骗我是吗?”纤袅看着弘昼不断渗血的手臂,“你就打算这样一直骗我吗?”
“只是……今日遇到了刺客。”弘昼道,“刺客已经交由刑部处理,你不要担心。”
“在哪里伤到的?你说庄园不太平,难道是有人专门混进去行刺?”纤袅问。
“是啊。”弘昼叹气,“这件事情我不想再管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甚至宗人府自会审查此案。我要做的,就是在王府好好养伤。”
“怎么包扎成这样了?得唤崔太医来。”纤袅道。
“不用麻烦他了,你帮我包吧。”弘昼道。
纤袅让楚桂儿取来止血布,为弘昼上好金创药。弘昼见纤袅忙碌而担忧,心里便如同吃了蜜一般。
“在你这里,我就心情舒畅得很。”弘昼道,“别人哪里知道,只有在你这里,我才真正感到舒服。一出去,就要跟别人卖笑。还是你这里好啊,不用一天到晚给自己画张大花脸演戏。”
“王爷有两个侧福晋,恭敬体贴;我本是王爷嫌恶之人,王爷……又何必说这种话来狂骗我?”纤袅苦笑。
“章佳氏除了管家什么都不会,你让我面对她那张皱纹越来越多的脸,我可受不了。况且她烦闷无趣,总是把什么祖宗家法放在嘴上,我不过把她当一尊菩萨供在那里,指望她这菩萨能显灵把王府治理好罢了;至于崔佳氏,虽是个可人的,却始终不及你毫厘。当年娶章佳氏,又不是我愿意的,是先帝赐婚。我现在都记得,我揭开盖头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一张多么无趣的脸!本来跟着宫里头专门教习的人物学了很多,可是见到章佳氏那一刻,瞬间火热的心被冻住了。她就十分麻木地躺在那里,跟一具死人一样,根本不尽兴。”弘昼叹气,“自从三阿哥没了,她就越来越无趣。你让我再去她那里睡,算了吧,我宁愿睡在外面的石阶上。”
弘昼倾吐着对杏雨的不满,而王府另一侧,一股幽怨如同青烟一般,似乎伴随着哭泣声。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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