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姊。”唐乐妤弯身作揖,心里是念着,打了招呼趁早开溜,莫要在这停留太久。

唐颜下看了眼,随后梗着脑袋伸长脖子,傲气道:“我当是谁呢,原是五娘子。”瞧着黑夜里白的跟透亮的玉珠似的唐乐妤,心里头气不打一出来。明明阿父和叔父都是大母一胞同生,怎地一胎是白净净,一胎反而是黑不溜的,害得自己也生的黑了。忿忿问道:“你平日里用的什么胭脂?”

唐乐妤惊卾抬头,想了半晌,阿父阿母生的白净,自己自然是随父母的。“没用什么,就用阿母平日给的。”她细细打量去,唐颜不似叔母那般粗壮,人反而是细长一条,皮肤不算黑,倒是偏黄了。

唐颜撇着嘴,忽想起自己阿母说过那刘家儿郎在外头领了新姑娘回来,如今闹得唐家很尴尬。自己在仪态,诗书,外…外貌也勉强算上,这些都略差唐乐妤几分,先前还想着凭什么唐乐妤议亲在前,如今还得好好感慨,还好自己不是议亲给刘家。自己虽不喜她很久了,但出了这事,还是值得心疼她一下的。毕竟在唐颜眼里头,这唐乐妤是替自己遭了罪。“哼,刘家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此事你又无错,况且,我的名声还不是你能影响到的,别把自己想太重了些。”她甩下几句话,挤兑开唐乐妤梗着脖子走了。

“四娘子真是的。”阿昭忙上前扶稳自家女公子,嘟囔了一句。明明走廊这么宽,非要挤一下再走。

唐乐妤此刻没接阿昭的话,向后看了唐颜离去的方向,叹了气是笑了出声,这个堂姊她平日里躲着,没接触多深。原以为二叔母的性子养出的女儿定会刁蛮,没成想倒没念着的那般。

阿昭探头看了眼不知道在傻乐什么的唐乐妤,又道:“女公子笑什么?”

“阿昭,你不觉得堂姊走路的样子很好笑吗?”唐乐妤问道。

“四娘子?”阿昭回想了一番,好像四娘子走路时喜欢扭胯,还老梗着脖子,有点像,“像…像大鹅。”阿昭回过神来,笑得直抽抽。

唐乐妤也反应过来,她原以为只是好笑,没成想阿昭脑子转那么快,竟都出了比喻。“大鹅,颜大鹅。”她心头嘀咕好几遍,越发觉得好笑起来,也跟着咯咯笑个不停,都忘记了还在廊口。

日子也就这么过,刘家的事也是随风淡去,唐枫温习琴不说,唐乐妤也没问。八月立秋,叶在萧瑟秋风中婆娑起舞。往年中旬,宫内邀请大臣宫中妃嫔欢聚一堂共庆佳节,今年也不例外。

唐家分两车,一车载三个姑娘,一车载长辈。唐静婉撩起车内的帘探去,咬着唐乐妤的耳朵,道:“阿姊,要到了。”

“嗯,今不同家里,入宫规矩繁多,切记少说,鲁莽行事。”唐乐妤帮着扶正珠钗,突地瞥见唐静婉发髻旁的翠绿色簪子,手上一顿,问道:“这簪子是何时买的?”

唐静婉抬手摸上那只簪子,娇憨笑道:“是昨日同阿母一起去买的,阿母说这簪子样式好看。”

“嗯,确实好看。”唐乐妤望着阿妹,她今日穿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白皙稚嫩的脸庞透着天真,搭上这根簪子已是锦上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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