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柠拼命甩动缰绳,脸上的泪迹早已风干,她努力将所有悲伤都强压下去,不断提醒着自己,保持冷静,要以最快速度赶回龙城,虽然汉军说不杀俘虏,但战场上的情势瞬息万变,太塔不在了,敖斯木被劫走,如果乌涂亚和族人再有任何闪失,她无法原谅自己。
渐渐的,黑暗中现出隐隐光亮,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些光亮在卿柠的瞳孔中跳跃闪烁着不断放大,直至汇聚成熊熊火光。
燃烧的龙城此时成了卿柠前行的路标,这个她曾无数次想要逃离的大漠之城,此刻正在眼前彻底分崩离析,随着一同消逝的,还有过去的卿柠。
马已经跑得浑身是汗,不停喷着鼻息,卿柠放慢速度,直至彻底停下,借着城内映射的火光,还有坡上燃起的篝火和火把的点点微光,看到牧民被赶到山坡空地,周围全是汉军严防把守,自己单枪匹马,想要救人,硬闯肯定不行。
她望向那片已将天边映红的血色天空,不禁蹙紧了眉头。
“口令!”
正踟躇间,一声高喊忽的从不远处传来,将卿柠吓一大跳,还未等她反应,紧接着又传来另一人的厉喝,
“来者何人?快快下马受降!”
几乎同时,自暗处走出两名汉军,正拉满弓齐刷刷对准了她。
卿柠的头“嗡”的一声,慌忙道,“别放箭!我、我有要事向骠骑将军禀报!”
“下马!站在原地勿动!”
卿柠屏住呼吸,依言下马。
几人慢慢朝她靠近,一旁又窜出几个黑影,迅速将她围住。
为首的汉军上下打量着卿柠,
“你是何人?有何事竟要向骠骑将军禀报?”
“这......”借着微光,卿柠依稀辨出几人皆是普通士兵装扮,心中稍稍放松了些,故作镇定答道,“军中机密,恕不能相告。”
“你是斥候?”
斥候?看来他们把自己当成刺探敌情的军探了,卿柠脑子里飞快转动,清了清嗓子,沉声应道,“......是。”
“为何口令答不出?”
“刚从大漠赶回,不知今日口令。”
“斥候凭信。”
卿柠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突遇匈奴残部追击,一路跑得太过匆忙,凭信在途中遗失了。”
那领头汉军将信将疑的盯着她,“将军营并不在此,你怎会擅闯此地?”
“黑夜方向难辨,才不小心走偏差,各位军士守营辛劳,在下有军务在身,就不打扰了。”
卿柠陪笑解释完,一拱手,牵了缰绳就想走。
领头汉军冷哼一声,“不知口令,又无凭信,还误闯营地,我看你并非斥候,倒更像是混入我军的谍人,还不将他给我速速拿下!”
“你们敢!”卿柠大喝道,“我现有紧急军情要向将军禀报,如延误军机,可是死罪!你们谁人担待得起?”
几名汉军听了,不由后退半步,迟疑地看向自己的上司。
那领头汉军不为所动,乜斜着手下,“你们还站着做甚?”
一人上前夺了卿柠手中缰绳,另有两人将她手臂擒住。
“给我搜身,我倒要看看他身上到底藏有何物?”
卿柠一听急了,“我身上携有密件,你们要是不怕砍头,只管来搜!只不过搜身之前,最好报上名讳,免得日后问罪时误杀旁人!”
“孙伍长,我看还是谨慎些好,这万一......你我可担不起这罪责。”站在孙伍长旁一稍年长的士兵悄声说了句。
见那伍长略有犹疑,卿柠继续道,“若不信,你们可将我带到将军营,交给骠骑将军。若我真是谍人,你们也算立了大功,若我不是,你们至少未延误军机,也不会被问罪。”
孙伍长瞪了卿柠一眼,粗声道,“将他绑了,押往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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