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粮,荀观便大开府库,放粮赈灾,亲自督阵,嬴县一地竟然一时显现出安平之相。
不过,有人欢喜也有人愁。
嬴县城西南,一百五十七号民宅。
民宅中,两人聚在一起,为首女子身着紫色襦裙,正是太史樱,与她说话的则是荀观初来时所见游颖。
管亥当日逃命后,早已奔北海而去,太史樱只得速速接手。
“近日传道愈发艰难,太平道在嬴县此地竟损了五成信徒,必须做出选择了。”
“总坛主,荀县令放粮赈灾,一肩挑起两千五百万债务,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会不会陷他于不义之地。”
“这只是权宜之计,为天下苍生着想,只有太平道才是最终归宿,你真以为姓荀的是什么好人吗,不过是为了回到洛阳的假仁慈罢了。”
“两千五百万钱,对于荀氏不过放点血,换来升任洛阳,哪个重要?”
太史樱淡淡开口。
“可是放毒也会伤害流民啊,他们不也是我们的人吗。”
游颖更迷茫了。
“只不过一些腹泻毒药罢了,又毒不死他们,只有我们太平道施粥,才能为大贤良师积攒力量。”
“难道你不想与我同朝为官?届时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让你施展拳脚,今日所做,他日加倍奉还便是。”
“唯……我这便去。”
······
城外,粥棚。
流民们齐聚吃粥,一边交谈一边感恩荀观,走了这么多地方,啃了那么多树皮和稀汤,终于吃上粥了,遇见好人了啊!
“呕!呕!”
一名老者突然呕吐起来。
“你怎么了,生病了?”
旁边汉子敢忙上前,摸他额头。
“呸,这怎么还有石子,放些沙子还不够吗。”
“呕~”
“你怎么也……呕”
一时,粥棚外哀嚎遍野。
此刻荀观正在另一队亲自施粥,队伍已经排成了长龙。
“荀县令!”
一名县兵上前,似乎有要事禀报。
“怎么了,有事快说!”
荀观为流民舀上一碗粥,不耐烦地催促,根本挪不开眼,还不知道直接汇报,这么没眼力见的嘛。
为了防止一人多排,荀观还差了百名县兵划出一块地,专门让领了粥的人过去关“禁闭”。
“您还是过来一下吧。”
听闻,荀观知道这是遇见解决不了的事了,将工具交给旁边的人,抽身离开。
“说说吧,发生了何事?”
走远的荀观开始询问。
“有的人吃坏了肚子,我去查验,发现粥里被人掺了石子,还有泻药。”
“查出谁干的了吗?”
荀观皱着眉头,难道是陈豫,老小子上次就在坏笑,憋大招呢。
“并未,陈县丞和您的队伍都没有这种状况,并且陈县丞被人打了!一条腿折了,刚救出来。”
“什么,陈豫被人打了?”
荀观有些惊讶,折了一条腿,这可不像苦肉计,官员姿态很重要,万一治不好升任绝无希望。
“在那,我认识,他就是此地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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