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赖公公费心,只是文先在此落脚会不会扰了此间主人的清静?”

“这是哪里话,此处别院本就是王家招待贵客之处,咱家可没有说方先生是太子身边亲近的人,要是说了,怕是王家恨不得把本家宅院都腾出来招待方先生。”赖义很是不在意地说道。

方文先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到了举灯时分,赖义的长随来到宅院,引了方文先来到钞关衙门后街的一处酒楼。酒楼门脸颇大,门匾上写着“太白居”三个大字。

上了二楼,来到临街的一处雅间,赖义和三位陪客已在里面等着了。赖义一一为方文先坐了介绍,打头的正是借宅子的王家主人王泰来,后面跟着的两位五十多岁的富家翁分别是临清最大的粮行何家和木材商人邓家家主。

王泰来看起来不过四十岁的模样,衣着相貌普通,但应答进退之间颇有章法,一双细长的眼睛泛着精光。

几人见了礼,请了方文先上座。酒过三巡,方文先说起了正事,将宝和号的几项生意,尤其是《京报》的生意模式讲了一遍。

“《京报》就是原先的邸报,现下由宝和号独家操持,宝和号汇集六科廊所发天下的诏旨,印成《京报》再分送内阁和京内外各衙门,只京师内每月收益就不下千两...”

王泰来等人原来只觉得这位年轻的“贵人”只是京里来的生意人,找了赖义的门路推销一下货物而已,没成想这贵人口气大的吓人。

每月千两白银的收益固然不少,但在王泰来眼里也属寻常,临清城里做大宗货物往来的头面人家,哪个没有几十万的身家?

但这年轻书生张口六科,闭口内阁的,显是京里权贵人家出来的,不,权贵人家也没听说谁能把生意做到这些清要衙门里去。这人怕是宫里贵人身边的吧!

心里起了思量,王泰来借着喝茶又侧目把方文先暗暗打量了一遍。头戴方巾,身穿青色细布襕衫,看起来没甚出奇之处,只腰间还挂了个铜牌子,王泰来只瞧见“东华”两个字。

王泰来见过赖义身上也有一面样式相同的铜牌子,上面写的是“西华门”三个字,是内官进宫的凭证。

认出了宫牌,王泰来心里已是笃定,这书生必是宫里贵人信重之人。

“这《京报》既是独门生意,自是能做。但临清不比京师,没那么多人口,识字的人也不算多,纵是有些人买,鄙人估摸着怕是很难超过一千之数。除非把东昌、济南、兖州三府一起算上,才能赶上京师的数量。”

在商言商,王泰来觉得《京报》的生意既然要做,不如做大一点。

“山东不过六府,王员外何不把六府的发行和广告都做下来?”方文先问道。

“东边青、莱、登三府路途太远,走陆路不若走水路,自丁字沽往东出海更方便些,况且这三州远不如西三府繁华。”王泰来实话实说。

看方文先有些迟疑,王泰来便退了一步,“俺家里在东边三府也有些生意,那边可由递运所运粮时捎带过去,这个俺有办法,只不过慢一些。”

“那成。王员外既有此意,待俺回禀过东家之后咱们立个契书,以后这边的生意就仰仗王员外了。”口说无凭,立契之事是太子专门立的规矩,也是防着底下人做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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