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冲车、渡濠桥、砲石车、轒辒车、望楼塔,在各城门云集,密密麻麻摆开大阵。

阵中,人马穿行,战车排列,粮草军需陆续从各路汇集。

尘土如烟,号角连天。

四大城门队阵摆布好后,士卒半膝着地,长矛在握,头盔下鹞眼泛出厉光。

十息。

鸦雀无声,等待发令。

一声炮响,孟盘山亮剑挥出寒芒,耀过军阵将士,指向城楼,十面战鼓在他身后震响。

每面鼓身高耸过人,以牦牛皮两面,正反共四个壮汉挥棒擂击。

澎湃情绪激昂飙升,战意骤然贲临心潮。

阵吼招来猎猎风扬,旌旗哗哗抽打。

前排死士推动冲车,步入箭雨之中。

死士身着藤甲,铁脸面罩,朝城门稳步前行。

箭矢踩在脚下,更有纷纷扬扬从身上跳开。藤甲裹了松油,另有铁皮内衬,强弩也不能洞穿。

几十架云梯随砲石车抛向城墙上的石块一同前冲。

飞天而去的石块划出一道道空中弧线。弧线交错,高低层面各行其道。十五米臂杆投十公斤大石,二十米臂杆投五十斤大石,更有碎石群飞,密集雨点而去。

带着犀利的风声呼啸。

这笨重的原始导弹破坏力和震慑力不可小视。

石头陷在地上泥里的时候,它就是一颗草的邻居或者青苔的摇篮。

它飞起在天空就不一样了。

它不长眼睛的被一个目标吸引,借助屁股上给予的弹力,以自身的体重产生恶性冲击力,对坚固城头活体生命,砸出一个视觉惊恐。

这东西野蛮。

它有去的方向,没有可控着点,所以任何目标都是危险。

它空中摇摆,风力可以改变轨迹。也许它的圆成就了一直线,也许它多一个棱就改变弹道,拐着弯朝你砸来!

砲石车把成吨石头投向城头,这一阵石头的攻势砸得墙头的垛口墩台不复存在。城楼的木质构建更是破损不堪。石头轰出梁柱抛向空中,木块片片像群起的乌鸦,城楼在第一波炮石后就没了框架,没了原形。

冲车在死士躬着身八字脚推着前冲,冒着砲石的轰击撞上城门。

搭渡濠桥过护城河时,撞上城墙的石炮炸裂,粉碎下的石块砸到护城河上,死伤无数。

冲车不可能几下把城门撞开,虽有它锋锐的矛头,死士奋力撞击,城门里,粗大的抵柱抗阻了冲撞上的力,只听得城门震响,却岿然不动。

云梯一架架搭上城墙,成排的阵列,呐喊声下,敢死的士卒往云梯上攀登。

出现惨烈敢死场面时刻。

云梯架,砲石停,躲藏的守城军纷纷归位,立时就是箭矢阻击,而就要跃上城垛时,守军特制的长矛杆刺来,云梯上人数纷纷下坠。

攻城战事发起,韦石组建的特战队从复活院队出,共有五十人,却被早有防备的杜申叛军拦住。

复活院前门广场,战事摆开。

仍是昨日追剿孟王府车队的那个部将喊话:

“复活院弟子听令:大师接管朝庭,宏展已崩。外军攻城炮仗打响,必然败北被追杀不留。复活院受大师庇护,留为新皇重用。若敢以叛军为伍,违者有一杀一,有百杀百。劝弟子好自为之,不得出复活院半步。”

韦石挺刀而出:“村雨巷的杜申,臭不要脸的,你丫就一个畜牲倌儿,给我复活院弟子提鞋,不要!还大师,我呸你十丈远!敢称常胜将军孟王爷为判军,真是瞎眼狗。你们才是叛军!看,吾皇在上。”

望搂上,英朝皇帝宏展黄袍金羽,戟指围困复活院的叛军下旨。

“楼下叛军听旨:杜申以驯兽一技之长妄图社稷,罪不容恕。时下勤王大军已将京城围住,各路军旅源源不断,破城指日可待。朕念尔等为杜申鬼魔所迫,,不存心愿,即刻放下兵刃,特赦无罪。若有迟缓,杀无赦,诛连五族!”

那部将卧槽!连连后退五步。

不是说皇上不写退位诏书给弄死了吗,怎么会在复活院出现。

这是皇上吗?没错,是皇上!

如假包换。

他砍下左心从人头,用供盘端向金銮殿。

他是砍下多个大臣的狂徒。

他面前,皇上抚闭上左心从死不瞑目双眼。

他面前,跪下了皇帝,听见他字字悲怆,口述《左心从奠》。

他怎么会不认得。

皇上是怎么来到了复活院?

皇上怎么会来到复活院?

韦石在皇上下旨后,大喝一声:“放下兵刃!”

复活院弟子齐声:“放下兵刃!”

随后一个声音以美人蕉姿态高亮的传来:“放下兵刃!”

韦石看去,立即闭目调头。到目前,他看到香禾的身影眼球仍还是要被针扎。

香禾扛着霜啼与一字马朱雀并排走过武场,两美女婥妁出场,喝令叛军缴枪不杀。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叛军一个个扔下兵器,匍匐跪地。

唯有部将不跪。

他杀了皇宫羽林令左心从和众大臣。

《左心从奠》传遍京城,家家诵读,他听得心惊胆颤,一天比一天绝望。不管杜申成与不成,他都逃不过千夫所指,杀手寻来的一天。

跪是死,不跪死个痛快。皇上不会饶他。

宏展认出部将,斥道:“你无需跪,你得死!”话音落地,复活院高墙上两丈长机弩和十斤重的砮镞发射出来,两道黑影从胸部和腰部进入部将,带他撞到对街的二楼楼面,牢牢钉在木墙之上,悬而垂吊,血流如注。

……

东西南北门攻势正酣。三个时辰的攻势一刻未减,孟盘山要一鼓作气突破一个缺口,所以四个城门同时攻取。快骑在四城门往返通报,兵力已全力投入,却无攻克迹象。

北城门伤亡惨重。

快马来报,北城门已停止攻城。孟盘山喝令道:“为何停止!”

快马报:“云梯尽数被烧,且城门外围亦被羚羊兄弟的净莲妖火阻隔,根本无法靠近城门。”

孟盘山对孟夜吩咐道:“我去北门一视,若需增员快马来报,且让尉迟石鼎带上一营到北门。北门不能息战,不然,杜申会增兵到东西南门。”

孟夜答:“是。”

看官可还记得在前面第115章孟夜闯关出城时,顺手抓到马背上一人:一刀堂堂主尉迟石鼎。此人已是孟夜手下一员副将,勇猛以一抵三,摆下实战,堪当三英战吕布。

来到北门,孟盘山对眼前场景眼光一跳,大为吃惊。

从护城河推向城墙满地尸首,护城河已无需架渡濠桥,尸堆为桥。

几架云梯余火未消,更多云梯已被化为灰烬,在城墙脚下的尸体上余烟飘起。尸体上都不见立有箭竿,衣着焦煳。可见北城门没有射箭,羚羊兄弟的净莲妖火就足以控制局面。

北门三个营共两万人,已寥寥无几。

“突鲁达吉将军!”

回答突鲁达吉将军战死。

这又给孟盘山心头一个颤抖。突鲁达吉……孟盘山不肯相信,,大喊一声:“说,在哪里!”

部将指着城墙根下的堆堆尸骸,详细道:“我们在第三波攻势时,将军督战到前阵。眼见众士就要登完云梯上墙,羚羊兄弟赶来喷出净莲妖火,把将军和众将士卷入火中。妖火炽烈,人卷入火中瞬间无影。就算没被妖火上身,临近妖火也都被滚烈的气浪所袭。净莲妖火沿城墙扫去,云梯尽被喷燃。化了一滩火场,再也无法靠近墙根。”

现在羚羊兄弟不在城上,孟盘山警觉净莲妖火去了另三个城门,令快报去三处城门通令停止攻城,撤到营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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