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严寒的冬季,漫城大雪淹没了故城的里里外外,仿佛上天在哭泣,肃杀的氛围充斥着故城的每个角落,人们仿佛也为这景象所震慑,城内一片萧然。但城内的一隅角落里却不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一位面容端庄的女子正哄着怀里刚出生的婴孩,刚出生的嫩芽是如此的脆弱,仿佛北风只需一呼便会夭折。
而在两人的不远处,静躺着一位面容昳丽的女人,不一样的是,女人已了无生气,面容微白,额头几滴豆粒大的汗水,双眼微闭,只是细看眼里还噙着几滴泪水,表情却一脸的安详和解脱。
不必言,女人正是婴孩的母亲,姓李名如,在艰难的生下孩子后,用尽气力见了母子俩最后一面,含泪却安详地辞世了:她含泪,此生不能与孩伴;她安详,孩儿能平安便是她现在所有的希望了,天可怜见天下慈母心。
顷刻,孩啼声渐渐的小了,孩子带着安详的面容在女子怀中睡去,他没有意识到,也无法意识到,刚才一面,便是与母亲的最后诀别,从此,在这故城里,他再无至亲,便如南迁时落伍的大雁,已成这故城的一介孤客。
女子姓方名霞,乃李如挚友,于此危急之时特来相助,却不料天命难违,挚友仍故,她咬了咬牙,望望怀里安然入睡的孩子,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替挚友照顾好他,这是她与挚友友情的最后一丝灯蜡,也是挚友在世上仅存的一丝光明,在历经连年的饥荒、苛税和战乱,又经历丧夫后,李如早已对世间种种麻木不仁,仅存的光明也全部寄存在孩子的身上。
故城同人们一样悲伤,城市是有灵魂的实体,她见证着历史种种,她是最无声而又刚强的母亲,将城里人们环于怀中,她不会流泪,却默默地承受着城中人民的悲伤。
欢欣时,她倾听人们畅快的呼喊,整座城充满了蓬勃生机。而现在,她却只能噙着泪水静默的陪人们度过这悲伤而漫长的时光。
天空仿佛总是与一切同喜而同悲,我们总这么觉得,欢欣之时,即使是狂风骤雨,我们却想这是丰收的呼喊,雷公也为我们注力;悲伤的时候,这狂风骤雨又仿佛无情的利刃,不断地撕扯着我们的伤口,惊雷更是让我们为之一惧,我们只求阳光早日到来拯救这一切。
但即使是晴日,在我们内心苦闷的时候也只会觉得这样的天气闷热而了无生机。天气往往左右不了人的心绪,真正左右人的心绪的是人本身。
而现在,故城在和人们一同经历自然的不顾、人类的贪婪和暴力后,已经再难发一言以自卫,而这暴雪的日子更使氛围变得让人难以堪受。暴雪成了人们痛苦的催化剂。
我们的主人公,即前面的婴孩,却以他的顽强在这样的困境中成长着。故城怀里最后的一丝烈火:新生命是如此顽强,就像烧不尽的野草:野草在忍受烈焰后,却仍愿以最蓬勃的姿态立于世间!
转眼间七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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