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始终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他本是城池中数一数二的剑客,从小便天赋异禀,学什么会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这种玩意,也试着询问过,奈何他不愿透露。
至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握过剑。
掌柜不信邪,也试着一抛,硬币在空中旋转几圈之后,快速落入桌面,上面的字迹并没有任何变化,将信将疑问道。
“你这该不会只有这一个字吧!”
秦阳见他不信,起身走到他跟前,夺过硬币,紧紧握住,没过一会,张开手掌,硬币上面的字迹变成了‘灾’。
秦阳一脸鄙夷,“骗你作甚?”
掌柜一脸匪夷所思,“这个‘灾’该不会是我吧?”
秦阳摇摇头,云淡风轻道:“我可没那么闲。”
闻言,掌柜也是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嘿嘿一笑,“不是我就好。”
秦阳心情复杂,面露难色,“酒钱先欠着,我还有事,先走了,来日再见。”
话音刚落,秦阳便走出了酒寺,看着背靠台阶有些落魄的乞丐,扔出手中酒壶,无奈道:“这又是何必呢!”
乞丐接过他扔过来的酒壶,闻了闻,抿了一小口,“呸呸,什么烂酒。”随手扔向一旁,酒水洒落一地。
秦阳走出两步,捡起酒壶,拍了拍酒壶上的灰尘,“倘若你执意要这样,我也无可奈何。”
乞丐突然一本正经,问道:“你觉得……善有善报吗?”
秦阳摆摆手,把酒壶放在他的旁边,云淡风轻道:“何必明知故问呢?”
乞丐抬头望去,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乞丐神情自若,喝上一口酒,傻笑道:“好一个明知故问。”
乞丐低头看向身边的酒壶,拿起闻了闻,还是熟悉的味道,抿了一小口,还是难喝至极,猛地朝远处扔去,酒水在空中飘洒而出。
站在老槐树枝头的麻雀被吓得落荒而逃。
树下乘凉的行人,被酒水洒了一身,满身酒气,回去定会被一顿毒打。
在树下足足骂了乞丐两分半,又不敢动手,害怕把他打个终身残疾,日后还要为他养老送终,实在是划不来,骂的口干舌燥,这才离去。
乞丐不曾理会他的谩骂,慢慢闭上眼睛,绵绵不绝道:“只有在酒醉之时,脑海之中才能道出你的残影,似乎越来越微妙。”
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落下,乞丐释然地笑了,笑的很大声,大到笑声在空中回荡。
行人纷纷踏足,望向这边,见是乞丐,视若罔闻。
麻雀在空中徘徊几圈,便又回到了老槐树枝头之上,晃了晃小脑袋。
掌柜走出酒寺,见他湿润的眼角,无奈摇头,“她真的很难忘嘛!竟能让你这般颓废下去。”
乞丐并未回话,喝下一大口酒水,起身摇摇晃晃离去。
掌柜见状,问道:“你这是去何处?”
乞丐摆摆手,释然一笑道:“这么多年,总该释怀了,总不能一直在这待下去,打扰你酒寺的生意吧!”
掌柜见他渐行渐远落魄的背影,挽留道:“你不再等等,万一……万一她明日就回来了呢!”
乞丐迟疑了一秒,坦然自若,“万一,始终是万一,要是她会回来,我也不至于在这苦苦等百年,在等下去,或许只能下辈子再相遇了。”
掌柜恍惚,“都等这么久了,为何不多等些时日。”
乞丐抹去眼角的泪,淡淡一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乞丐回想当年过往,也会不经意间露出灿荣笑容。
乞丐情窦未开之时,遇见了至生所爱。
一面之交,终生难忘。
可对方的身份,让乞丐不敢奢求。
乞丐想方设法,这才与她结交成为好友。
在一年之内,乞丐想方设法不断试探着她是否对自己有好感。
可想而知,并无收获。
直到有一天,两人在屋檐上,远望璀璨星空,吐入彼此心声。
乞丐情不自禁便问了她未来地伴侣是什么样的人。
随后便从她口中得知,她未来的伴侣必定是剑仙,倘若不是剑仙,在爱,也无用。
毕竟她是覃国的九公主,一位剑道奇才。
八岁之时便成为了别人遥望崇拜地存在,成为了覃国最年轻一辈地佼佼者。
从十岁起,便担任了镇守边关地将军,手握兵符,底下有着数十万将士,陪她守护着覃国数百万平民百姓的性命。
她常年与妖族厮杀,保护着国家领土不让妖族入侵。
她不想日后的伴侣是一个无用之人,连一只大妖都杀不了。
乞丐铭记于心,为了成为她的道侣,不得不每日拼命练剑,承诺往后会成为剑仙与她结为道侣,陪她一同守护覃国。
她并未犹豫,爽快答应了,两人相约在此。
乞丐最终练剑成性,成为了别人口中所谓地剑痴,只为与她再续前缘。
百年之前本该相约在此地,可百年已经过,弄然未见她的踪影。
想必她是忘了,又或许是战死沙场了。
千万种不好的预想,不断涌现在他的脑海里,摧残着他的道心,才导致如今他这般疯疯癫癫。
每日选择饮酒麻痹自己,摧残着肉身,换来短暂的美妙幻想。
乞丐晃了晃头,不再回想过往,眼神变的黯然失色,猛地喝上一口酒,不想让自己太过清醒,淡然一笑,漫步离去。
掌柜不再多言,或许释怀是最终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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