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开口道:
“好个亲舅舅,托你的福,朕不灭了你,岂能就死?”
梅时禹问道:
“老匹夫,当年矫诏抄斩常信候满门,以及愍恤太子之难是不是你勾结黑衣教逆贼所为?”
王三问大笑:
“不错,正是老夫所为!当年若不是姓马的和你从中作梗,暗插一脚,大事早成,皇帝就该是我,何消如今又费事一回!”
“老匹夫!萧氏一族都是你的姐夫、外甥,萧氏待你不薄,你已位极人臣犹不知足,就为一已之私,弄得大梁动乱,社稷不安,你于心何忍?”
“九五之尊谁不稀帘?你敢说你姓梅的就没有想过?只怪你没能耐罢了!至于说甥位舅取,也是拜萧道成所教,老夫也是顺手拈来,如法应用而已!”
皇帝不想再哆嗦:
“将反贼王三问拿了,重重有赏!”
众将士就要上前,前面却传来阵阵呼救之声:
“皇兄救我!皇兄救我!”
向声音出处看去,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肥佬王爷。脖子上架着大刀片子,哭丧着脸、裤裆里沥沥啦啦的正在下尿!
众人都不敢动,生怕一个小小动作惹恼贼人断送了肥佬的命。本以为皇帝看在亲弟弟的份上,会有所顾忌,谈判一番,岂料皇帝竟不为所动:
“你等已是瓮中之鳖,还能怎样?弓弩手准备!”
王三问又大笑:
“好外甥,连你亲弟弟都不救了?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可就不好了,堂堂大梁皇帝颜面何存?以后还怎么以‘仁德孝悌’治理天下?识相的,写一道禅让诏书来,舅舅我作为长辈可以饶你萧氏一门不死!”
弓弩手已经准备停当,只待一声令下。皇帝一样的面色冰冷:
“朕没有你这样的好舅舅,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被推到前面当作肉盾的肥佬那个急:
“皇兄救我呀!皇兄救我呀!”
王三问大怒:
“既然你哥哥不愿救你,来呀,将这肥猪剁了,随老夫陪葬!”
肥佬大急:
“不要剁我,我可是你的亲外甥呀!好舅舅,亲舅舅,舅舅大人!”
话音未落,王三问呆立不动,胸前透出一柄刀尖,血滴而下,眼角低下看了一眼,转身愕然道:
“你……”
手指师爷,犹如一堵败墙般轰然倒下,师爷扔了手中的刀,一脸媚笑:
“陛下,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陛下!”
瞬息之间形势反转,事发突然,肥佬得了性命,身上绑着绳子着急忙慌的跑到一边。皇帝还是那副冰冷模样:
“将一干反贼都拿了!”
那师爷被绑走前犹自嚷嚷:
“陛下明察,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
副教主见大事不妙,扔下一众喽罗想逃,被传世挡住了去路。恨得牙痒痒:
“姓传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以死相逼?”
一面说话一面悄悄然要掏毒药,传世岂会给他机会,一刀将他劈成了两半。王三问之子、张绍堂父子自知不免,亦是仰药而死。
其余还活着的一众喽罗见大势已去,不再作无谓的抵抗,纷纷扔下手中武器,就地受擒。
大事已定,天下太平,论功行赏,以传世功劳最大,受封为镇国公,兼领巡游御史、钦差大臣、文华殿大学士;杨承祖、李安、孙大车等人官升一级,温达汉赐金,马小梅谥号忠勇候,厚葬,其余人等皆有升赏。
马长庚心灰意冷无意仕途,恳请告老还乡,皇帝再三挽留不住,只得厚赏,准其告老。不久之后,梅时禹以体弱多病为由,也告老而去。
陈国统兵大将毕报,得知真凶业已伏诛,大仇得报,望空哭拜之后,也班师回陈,不再踏足大梁半步。
经此劫难后,皇帝余怒未消,下令彻查叛臣余孽。神策营四处出动,一月后,查出株连之人近两万人,一时之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诸狱为之人满为患!不时的还有消息传出,只道是受牵连的亲朋故旧,一旦查实,皆要灭族,以儆效尤,云云。
自此满朝文武如同聋子哑巴一般,不敢置喙,皇帝乾纲独断,但凭意气用事!
传柬之府中,老夫子大为不忍:
“皇帝下旨彻查乱臣贼子本也无可厚非,只是那帮小人见风使舵,酷刑逼供,累及无辜者甚多。如此一来,如何是好?贤侄也不劝着些!”
“伯父可知如今小侄已成垅头大树?位极人臣,功高震主,我若于此时出面强词相劝,依皇帝目前火暴心性,必然适得其反,株连者必死!”传世道。
“贤侄言之有理,只是老夫在朝堂上想要说话时,贤侄却示意老夫不要说,却是为何?”
“伯父若是说了,也只怕不妥。满朝文武都以为是小侄撺掇的,一样的难逃嫌疑!”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许多的无辜之人身首异处,枭族灭家,坐视不管?我等皆是为人之父母,衣百姓之衣、食百姓之食,于心何忍哉?”老夫子愈说愈愤然。
“伯父莫急!”传世安慰道。
老夫子岂能不急:
“满朝文武衣冠林列,皆如土鸡瓦犬一般不作一语,枉为人臣、枉为父母,老夫纵然拼了这身官袍加上这条老命也要奏上一本!”
“伯父这奏上一本也未尝不可,只是于事无补反增人怨,小侄倒有一策可用!”
老夫子急道:
“贤侄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此事只有在野且德高望众之人可以言说!”
老夫子为官多年,官场油条,一点就透:
“你是说马、梅二位老大人?”
“然也!”
“那老夫即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且慢!”传世摇头道:“此事伯父和小侄都不宜出面,修书亦不可,以免落人把柄。但派一干练且不相干之人前往当面说项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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