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初,雨后清新,微风荡漾。

麦子坞的山地里,百姓日出而作。

“唉!邱胡子今儿个又不去田地里头,他昨儿晚吃坏肚子,今儿起不来炕,又趴炕上哆哆嗦嗦,俺估摸着呀怕是魂儿还没回来喽!”

那日带领景琛去邱胡子家的那个机灵汉子,一路上又八卦不停歇说着,好番取笑邱胡子怕不是吃坏肚子,是那夜里撞见尸骨被吓后劲还没缓过,才会在炕上还哆哆嗦嗦躺着。

这八卦笑话,惹着一起汉子们一个个笑岔气,走出了坞子庄头出去,还不忘转身眺望两眼邱胡子的家。

汉子们取笑邱胡子胆小怕事被一具坟头尸骨吓破胆,殊不知就在他们走过邱胡子家里头那时,在他们心中吓破胆的邱胡子正扛着浑身是血的堂子哥搁置自家后屋里头炕上。

“二当家,三当家,人还有气儿,还活着呢!”

扔了堂子哥到炕上,郎中给堂子哥处理伤势,邱胡子走到裴山虎和毕郎君跟前抱拳禀报事,堂子哥跳落山崖命大被一颗树杈拖住,人没死。

“也不知大哥让留着这小兔崽子有啥用,让咱们去……”

摸一把大脑门上老虎头,裴山虎一瞅着炕上躺尸的堂子哥就气不打一处来,就为这么个小兔崽子损失多少弟兄,还折了许司,现在还要用上好药把人救治好,大哥到底咋想的?

他们都把王士财除了,却要留下这小兔崽子,有啥用?留这小兔崽子不是给他们自个留下后患,要他说还不如麻溜点直接一刀宰了最好。

裴山虎不明所以,满肚子满脸都是恼怒抱怨,话刚出口一半被毕郎君给及时制止。“让咱们去截杀又要把人给救下来,害着许司咋暴露咱都没晓得。”这一句后面之言没说出口,毕郎君拉裴山虎跨步出去屋中。

出去屋,确保堂子哥即便醒过来也不会听见他们谈话,毕郎君才松开裴山虎,让裴山虎说话注意地方。

又道及:

“早年大哥暗中让王士财那盗墓贼拔起头来,就为往后能有个替死鬼,而今王士财心有异,竟敢把主意打到我们盐帮来,贪得无厌野心勃勃之徒绝不能继续留着,必须除之。

其义子这白子堂却是个狠角色,王士财被除,西巷府还得留下能牵制府衙之人,留下此人不是给我们留下后患,是给府衙留下这一患,云知府才无多余精力关注到旁的州县事上来,你我这边方可继续安稳。”

裴山虎不知他们大哥此番打算心思,但毕郎君知,他这两番话语解释之下,裴山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再摸一巴掌他大脑门上凶神恶煞老虎头,也明白了为何他大哥让他们截杀堂子哥时定要假扮成府衙中人,原来大哥用意在这儿,堂子哥在府衙截杀之下活下来,再得知自己义父死于云知府手中,他必将成为府衙最大一个祸患,以此人之狠毒,必然如同鬼魅罗刹死死缠上府衙。

这么想来,裴山虎又连续着摩挲好几下他大脑门上老虎头,以此表示他欢愉之心,心情瞬间从恼怒转变开怀,再在手底下人给他带来个消息后,裴山虎就要粗犷大笑出声,再次被毕郎君及时眼神给制止住。

手底下人带来消息,王士财死在了府衙牢狱中,许司死在景琛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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