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飘,野草摇摇,老鸦嘎嘎叫个不停,一只两只、三只四只飞扑林中,落横七竖八尸首之上啄着尸体烂透,姻缘县衙役官刀左右不停挥打,乌鸦扑通扑通翅膀才自那已经有腐臭气味萦绕的尸体上飞离。

“相公,这个人他是……”

云槿姝手帕死死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多眼瞧去周围衙役抬的那一具具烂透尸骨,才能压抑住她翻江倒海的胃,给云冠玉指去一个熟悉面孔。

云冠玉目落云槿姝所指堂子哥那个心腹崽子面上,虽人死已久面上死气环绕,但云冠玉也认出着这人。

再视线转向四方,有衙役搬运尸体经过他身旁时,云冠玉摆手制止,他检查尸体双手,双手十指有老茧且比之掌心要厚,再瞧之身上伤口皆为刀伤,所着衣物也皆为同款样式,初步判断,死在这片山林中这些人皆乃一伙之人,为路间截杀。

瞧之好几具尸体后,云冠玉心思多动。

皆是一伙人,无有另一伙截杀之人一具尸身,是赌堂这些打手太过弱?还是另一伙人的尸身皆被转移?

“副手,这二十六具尸体瞧着皆乃同一伙人。”

府衙衙役也在初步检查后来禀报,心头也有与云冠玉一样心思想法。

两方厮杀,除非双方人手悬殊过甚,否则不可能只死一方,从林中打斗痕迹以及埋伏人手所压林中蒿草丛痕迹来推断,埋伏在这里人手不会超过三十人左右,现在这里尸体二十六具,人手悬殊不过几人而已,那么便不可能出现只一方死伤惨重另一方却无一人身死情况出现。

“相公,赌堂的人死在姻缘县山林中,难道他们是前来埋伏我们的,只是反倒被不知什么人给杀死在这里。”

云槿姝适应了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目光还沉沉落在堂子哥那个心腹崽子身上不离。

活该,定是老天都看不过去出手了。

虽然云槿姝没有云冠玉和景琛厉害,可王士财被云知府扣押衙门,现在他们在回来途中遇见这样一场杀戮,云槿姝怎么想都能想到,一定是堂子哥想帮王士财半路埋伏他们好毁灭掉证据。

就像云冠玉和景琛自云河县回去路上遭遇埋伏那次一样,一样卑鄙手段。

“应是娘子所想无疑。”

云冠玉颔首,同时摆手让来禀报那名府衙衙役继续去做事,将二十五具尸首就地挖个大坑搁置,他们只留堂子哥那一个心腹崽子带去西巷府。

此番云冠玉与云槿姝回西巷府押着许师爷和张捕头,人手加上他和云槿姝以及押送囚车的姻缘县十几名衙役,也就二十人,要带二十六具尸体回西巷府,且不说他们人手不足车马不够,带回去其实并没多大用处。

只带堂子哥一个心腹崽子能证明是堂子哥在此地遭受截杀,便足矣。

这一场截杀是发生在姻缘县县域之内,云冠玉暂代姻缘县县令一职,理应他过问,但此番云冠玉和云槿姝回西巷府乃为王家夺财杀人一案,此一案府衙下令三日之内查清,云冠玉这边自不可为此就耽搁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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