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摇晃了两下,定神般地将弯曲的背部绷直,双腿略一使劲,直弹身而起挺立于地面之上,越是疲惫,心神对身体掌控的出力感就愈明显,同样的,尽力让身体保持一个精神的坐姿和站姿也能反作用于心神使之充满活力。站好后略一蹦跶,活动活动周身气血,随手对谢曲招呼道:“走吧,谢兄,咱们应该还有几个点要跑吧?”

身旁的谢曲将湛蓝色的精神力丝线收起,从桥接状态中退出,空中弹出“检测到矫正术式离线”的字样,提气调息,理了理稍带紊乱的思绪,疑虑道:“的确还未完全覆盖整个区域,不过考虑到精力和法力的损耗,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李桂?”

李桂走向浮在空中的洞观符,咬破指尖,食指与中指并做剑指头,对着法符一点,道:“干我们这行的,熬夜做工尚且平常,更何况是像小弟这样外派的人,时间就是金钱并非夸张,谢兄若是疲累,在此休息片刻,待到休整完毕后再来寻我,也不迟。”

血迹沿着洞关符的铭文流动,将洞观符透明的符文掩盖,使之不再通透,四周上下八方黑白色的光景就像从黑白漫画蜕变到彩色电影转眼间变得绚丽多彩,法符上的血液逐渐渗入,在白灰色的符纸上消隐。

“已将数据存储为韫湖之畔_甲子号,数据测量:李桂,数据处理:李桂,数据校正:未知访客,数据存储正常,系统关闭。”待到无机质的声音将必要信息尽数告知后,法符之上氤氲的流光随之消散,如花瓣飘落,摇至李桂掌心。

李桂从袖袋中抽出一张黄纸和一杆毛笔,空出来的一只手伸向谢曲摊开,腼腆一笑并不言语。

早有之前的行为在先,谢曲无奈扶额,从怀中拿出一瓶与先前一般的辰砂,殷红流艳,氤氲生辉。

将其打开,低身递到李桂身旁,问道:“既不沐浴焚香也不开坛做法,直接就现场画符?”

李桂端起架子,咳嗽一声,对谢曲道:“作为一名专业的现场工程师兼优秀的测量员,对数据的保存和备份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一定纸面上的记录。”

谢曲眼神一凌,直盯着已悄默默伸手摸向辰砂的李桂,道:“既然只是记录,那你想拿我辰砂做甚?”

‘这小子还蛮敏锐的嘛,声东击西竟然没有奏效。’李桂目光游移,尴尬一笑,只好讪讪地把笔伸入琉璃瓶中,使毛笔完全浸没于赤红的辰砂之中,缕缕笔毛由白转红,道:“谢兄一开始不已答应好要补我一瓶了吗,小弟还以为谢兄是不好意思给我,便只好好勉为其难为谢兄奉献牺牲一下,自取之了。”

话语间,将毛笔在琉璃瓶口沿撇了撇,拂去过饱溢出的辰砂,提笔画符。

谢曲颇为无奈的一翻白眼:“哼,我既说了会补给你,便是言出必信,你自不用担心。”

但见李桂屏气凝神,未画符头、符胆、符脚,一笔提起,一气呵成,笔走龙蛇之间,一张绘着一只腹部极胖的长蛇一样痕迹的鬼画符似的符箓已然挥就。

此符长相全不与常见符箓相类似,便连一般法符绘就之后所产生的那一点灵光也未有见着,李桂将洞观符与这鬼画符两两相对,似盖印章的手法对齐一印,黄符的黄纸材质便变得透明了几分,其上鬼画符一样的长蛇也渐渐扭曲,变得与洞观符的符文相类,只不过依稀可看见原来长长的肥蛇模样。

李桂将洞观法符放回宝匣,保证四个角都平整稳当的躺在宝匣之中,妥善摆好,将宝匣滑盖关上。将之收入怀中。

随后将手中“鬼画符”展示给谢曲看,对谢曲不无自豪地笑道:“谢兄既是补了小弟一瓶辰砂,小弟也不白占你便宜,便给你看看小弟的独门绝技,法符·鬼画符。”

“非是小弟自夸,依托于小弟对不同法符的深刻理解,先将鬼画符按要复制法符的大致形状粗略的进行涂抹,将它如人一样的高矮胖瘦之类的特征都表达出来,而后将两张法符相对,进行刻印,借助要被复制的法符的灵光,导引毫无灵光的鬼画符,被复制品灵光越强同时画符者欲复制的功能越简单,鬼画符复制起来就越轻松。”

李桂再度补充道:“虽说鬼画符操作看似简单,但步骤越少的技术,往往其内部细节就越多,鬼画符也同理,所以谢兄可不要只是看过一次便自觉可以模仿了。”

哪料谢曲的关注点早已走偏,道:“谁想听你的独门秘术了,不就是瓶辰砂吗,本公......子还会缺了你不成?”说罢将手中辰砂盖好,丢给李桂。而后又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小小年纪的,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连装辰砂的琉璃瓶都黑下了。”

李桂接过辰砂,略显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是不是和年轻人交流过度,玩的有些过火了,转念又感到些许无奈,自个的独门绝技有这么没吸引力吗?

正将李桂把手中物什收入怀中之际,一道黑色身影似燕过池塘飞掠而过,周遭的阵法就如池塘平静的水面哪怕到其与将谢曲撞上之际亦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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