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终归骨子里流着的都是司马氏的血,长房也并没有赶尽杀绝。这一脉司马氏的男丁被过继给了其他偏房,家产也被长房带着支持他的偏房瓜分了。而活下来的弟弟则带着这一房余下的老弱病残远走他乡,对司马氏的长房再起不到任何威胁。”
司马长风一双剑眉紧皱,这故事讲到这儿,怎么越听越不是寻常的故事了。源于河内司马一脉最终却远走他乡的余脉,这事儿怎么有点耳熟呢?
“哈哈,你一定已经猜到了。不错,这背井离乡的弟弟便是我们的先祖,我们就是那支被迫离开河内,来到此地为司马氏先祖守陵的那一支司马氏。如今在整个河内司马这个庞大的家族中,我们这一支甚至被他们称为西陵司马。”,司马洪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如今自己这一支早就被河内司马逐出门墙了,连认祖归宗都是奢望。
两个人徐徐而行,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到了神道尽头而至宝顶面前。这司马元让的陵墓本就是当年皇帝特旨逾制而建,按照亲王陵寝修建之时皇帝还恩旨不断,待到修成之时其陵寝规模几乎不亚于皇陵。除了只有皇帝御用之物不可随意修建外,其他规模几与皇陵相当。那外城城墙方圆辽阔,而内城宝城宝顶也宏伟至极。
父子二人的脚步停在了外城门前,眺望四周所有景色尽入眼底,一览无余。
“你可知道当年我们的先祖是因为什么和长房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吗?”
“这个儿子猜不到。”,司马长风老实的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父亲,他向来不会耍些小心机,若是刻意的卖弄自己父亲目光如炬又如何看不出来,反倒更不讨喜。
“这个不用你猜,猜了也确实很难猜到。先祖兄弟二人和长房一脉争的,恰恰就是咱们司马家的祖训,就是现在安葬在我们脚下的祖先,元让公给我们子孙后代立下的祖训。”
“咱们河内司马的祖先,曾经开创了一个朝代。所以司马这个姓氏,和什么赵姓、李姓一样,都是曾经的皇族。只不过当年咱们的老祖宗以权臣身份得皇帝禅让得天下,历朝历代史家笔下多有不齿。所以咱们这位元让公辅佐太祖皇帝得了天下以后更是怕史家之笔污了河内司马千百年来的名声,毕竟篡权而得的帝位和开创万方一统天下得来的皇位终究在史家笔下天差地别,所以元让公便立下了司马后人不入朝为官的祖训。可是河内司马一门传续至今,多少惊才绝艳之人,怎么能就此埋没呢?除了读书立言三不朽,还有那横渠四句,立心立命继绝学开太平,本就是读书人皓首穷经一生所愿。当年为了破祖制,咱们这一脉的先祖不惜和长房撕破脸皮,为的也是当时河内司马一门家族后代考虑。”,此刻在先祖的陵寝前提及这位先祖,司马洪仍旧面带不屑,看样子西陵司马一支虽然为这位元让公守陵数代,但对于这位元让公的想法向来是不以为意的。
“可是这破祖制是对祖宗的大不敬,若是败了,我们这一脉便是众矢之的,遗祸家族;若是胜了,恐怕嫡长房的威望便会一扫而空,而我们这一脉自然就会如日中天,恐怕连族中家主的位置都会落入我们手中。”
“是啊,长风。所以无论对错,当年长房都不会让我们的两位先祖违背祖训的。而那位保存了这一支血脉在这西陵开枝散叶的先祖,大概是为了证明元让公的祖训终究是限制了我们司马一族的发展,所以自那一代起,我们这一支西陵司马,历代家主都要为了一个宏伟的目标而努力,或者说从那一代起,这河内司马和我们西陵司马的祖训便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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