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成不辞而别去了昆仑山脉,玳昇就没有过上一天消停日子。不等十里八村的歌会结束,就被玳瑁领回了自家水寨。
玳瑁篡改了大家的记忆,让玳昇以为是远行归来的叔伯。两人在屋檐下生动演绎着父慈子孝;玳瑁神态威严,眼神却很慈祥,窝在不大的木椅里,一把蒲扇,握在手上,“噗~咚”“噗~咚”,犹如拨动着琴弦,弹着‘宫’调,给玳昇有节奏地送去清凉。
“玳叔,你要的渔网给你编好了。”
玳昇打好最后一个结,顺手丢在一旁;右手扶着门框,左手撑着腰,佝偻着腰身,艰难地起身;微微喘着气,轻声地‘哼哼唧唧’拉扯着蜷缩长达两天的筋骨,慢慢绷直了身体,就这一会儿功夫身上衣衫被汗水打湿,浑身脱力,倚靠在门柱上,孺慕地看着坐在一旁的玳叔。
“嗯。叫你编渔网是看看你有没有忘了本。现在,我要考教你的音律。你把‘高山流水’还有最近教你的都通通给我弹上几遍。”
“哦”玳昇意识中不觉自己辛苦编织渔网是因为玳瑁有意要惩戒于他,不顾疲乏,从里屋取来一张古琴摆好,稍微静了静神,就‘叮叮咚咚’弹将起来。
琴音袅袅,一遍又一遍。不见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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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甲操控飞艇过了大半日,很快飞临水寨上空。
周成遥遥看到双手已沁出鲜血的玳昇抚琴却不自知,就知道玳瑁老爷爷在有意‘教导’功课,心下一凛。既然有事相求,只好耐着性子,缓缓落了飞艇,带着一众前去拜谒。
“周成,拜见玳爷爷。幸得玳爷爷传法,小子探得情报,才能从椰城全身而退。”周成言辞诚恳,郑重一拜,躬身到底。
“嗯,不错!”玳瑁微微一笑,对周成的态度却是极好,偏头好奇地看了沐娉一眼。
“沐娉,拜见玳瑁老前辈。老前辈义薄云天,豪气干云,以身开界,沐娉五姐妹方因造化始生。前辈恩同父母,请受吾等一拜。”说完,领着五姐妹对着玳瑁打躬作揖。
“无妨!都有定数,不敢自持恃功。”玳瑁言语谦让却受了此拜,在意念中与沐娉攀谈了起来。
“昆仑之巅的莲种可有诞灵之迹象?”
“禀告前辈,我等五姐妹虽一直以灵露浇灌,可从未感应到莲花妹妹有觉醒之兆。极夜发生以后,不曾凝结出一滴灵露,见鸟人势大,所以才动身出来助我夫君一臂之力。”
“夫君?”玳瑁双眼倏然金灿神光一现,扫过沐娉和周成的神魂,不等告知详情,便知原委,嘴角一扯,似笑非笑,
“嗯。你本来禀天地气运而生,如此倒是便宜了周成小子。巫族、人族牵涉太多,错综复杂,谋划之长远,远超你我能力和想象。你身为先天,卷入其中,是好事也是坏事,好自为之吧。”玳瑁虚生四维的意念,之前便有感应,现在特意一观,便见两团神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印记明显。
“沐娉谢前辈提携。”
“周成小子做起事来倒还不错,我见女娲尊神的心经都传于你,可曾与你提起过玄武神龟龟息大法?”
“没有。”
玳瑁略显意外,似在心中权衡什么,沉默了半晌,
“这小子估计是怕我追究于他吧。法不可亲传...”
周成不知内里,继续开口却打断了玳瑁与沐娉意念间的交流,
“玳爷爷,此来,小子不才,还有一事相求。”
“嗯,你尽管说。”玳瑁猜测到周成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人族三万三百五十九数之同胞被鸟人囚于椰城,饱受欺凌,命在旦夕,可否求玳爷爷传一法给沐娉五姊妹,以助我救人脱困?小子我现在无以为报,但将来若有所需必肝脑涂地,以报今日传法之恩。”周成接着拱手一拜。
玳瑁看着周成几人,面色温和转而严肃,
“周成,法不可亲传!”见周成面露遗憾,按了按手,示意稍安勿躁还有话讲,
“但事事皆有例外。沐娉五姊妹,虽出世较晚,但五行先天之灵,位格却至高。以我之实力和身份确实不适合收徒传法。”
周成听到这里,心里升起了希冀,适才遗憾晦暗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微躬着身体静静地聆听。
“但以我玄武族道子的身份,在外有便宜行事之权,却可以代我玄武族众先天老祖收徒,代传一部道阶法典‘五行衍道决’,可惜我只习得半部,等以后返回玄武族行拜师之礼后,自当由尔等师尊亲传下部。尔等可愿?”
沐娉看了看周成,后者点了点头,便与念奴儿等异口同声道,“我等愿意。谢道子师兄传法。”
话音刚落,上部‘五行衍道诀’便传给了沐娉五灵,还白送了‘玄武神龟龟息大法’。
先天五灵禀天地气运而生,如果在外界出世,都是抢着被收徒,要什么顶级功法没有?
玳瑁顺势为之,便为玄武族打包收下五位修行五行大道的绝世天才,赚得盆满钵满。而对于五灵来讲,自打与人族之周成有了瓜葛,成为玄武族老祖的弟子却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周成看了看坐在琴前发呆的玳昇,于心不忍,顾左而言他,
“玳爷爷,这边十里八村的人族你打算怎么安排?固守此隅,还是让我回传消息安排些飞艇过来接去武国?”
只要愿意,玳瑁一念起,便可以看清整个大陆的情况。听周成这么一问,不禁心想,既然迟早都要离开,何不如送这小子一份大礼,还了为玄武族送来五位先天之情,这五位只要中途不夭,必定成就大能,为玄武族增添底蕴。
“他们固留在这里对你可就没有什么帮助,不如你告知武国派些货艇过来,早点接走,与武国民众相融,这里人数不少,且大部分都精通音律,当能增加大量国运。”
玳瑁这话说得直接明白。
“好,那就多谢玳爷爷。我立即起身前往前哨基地,向武国传回消息。”
冷不丁,玳瑁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恨不得要周成一边凉快去,
“猴急个啥?沐娉,你的娘子,啊,我的师妹,她们难道不需要时间先修炼一二?我既然代师传道,就得代师解惑。你在旁边等着吧。你跟玳昇搞得那个十二均分法不错,有空一起讨论讨论。”
看着玳昇依然流血的手指,周成缩了缩头,想着玳瑁刚才维护自家师妹的霸道,不敢吱声,却暗暗欢喜,便拉着教习、陆仁甲二人踱步到一旁继续商量起之后的计划来。
刚才周成意念扫了一下周围的人,玳昇发呆,玳娥和其他人都在呼呼大睡,就知道玳瑁有意为之,也就不敢上前唤醒他们。
“教习,不如这样,你跟仁甲先回前哨基地,将情报送回去,再安排人过来接我和沐娉她们。”时间紧迫,周成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停留过久,耽误了军情大事,便想了一个折中之法。
“也好,我让仁甲回来接你。我之后需立刻返回武国。你若返转椰城,始终记得你们的安全才是第一。”孙超第一次认真严肃地叮咛起周成。他是真不想周成再孤身犯险,哪怕有了五姐妹帮忙,在鸟人眼皮子底下救出三万余人族也是十分冒险之事。
周成点了点头,意指其知道其中利害。
“可有言语或者书信要我转呈给你父王和母后?”
周成想了想,便从里屋找来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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