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瑾今日并未出门,五皇子府虽送来了请柬,但她不曾与赵锐轩打过交道,所以没去参加喜宴。

反正成亲这种事,众人只关注到场的男子,没人会在意女眷多一个少一个。两个月之前,赵炫业成亲,若非叶芊芊是侯府的人,她也不会去。

大雨让京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而远在汾州的叶敏才,此时却如遭雷劈。

他站在堤岸上,看着眼前被大水冲塌的行宫,恨不得下一个雷砸在自己头上。几个月的操劳辛苦,一切都毁于一旦。

行宫已经建造过半,今日却突降大雨,这也就罢了,谁知上游堤坝却因大雨忽然坍塌,倾泻下的河水如猛兽朝下游涌去。

行宫所处位置本不该受河水影响,但最近汾州工部正在改建河道,而堤坝坍塌让他们措手不及,这才淹没了行宫。看着奔涌而来的河水,工部的人也只能望河兴叹。

叶敏才站在岸边,看着河中飘浮着的断木梁柱、门板窗扇,不禁仰天长叹:“时不待我,命该如此。”

卢学章死后,他原以为只需按期督造完行宫,同样也是功劳一件,而如今这意料之外的河水却……

叶敏才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一股腥甜从喉咙处涌起。他一张嘴,“噗!”一声,鲜血从口中喷溅而出。叶敏才身子一软,随即瘫倒在地。

“大人!大人!”看着叶敏才倒下,随行的下属们顿时慌了神,边喊边上围前。

叶敏才双目紧闭,脸白如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下属们忙七手八脚将叶敏才抬回他暂住的府邸,又连忙找来大夫给叶敏才医治。

大夫把过脉,说叶敏才是心疾突发,需要静养才能好转。

京城大雨不仅淋到了汾州,好像也淋到了北尧关。一名士兵匆匆跑进屋内禀报祈浩:“将军,西面有处城墙塌了。”

“什么?!”祈浩一惊,“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顺手拿起桌上摆着的腰刀,“走,去看看。”

大雨将祈浩从里到外淋了个透,他也顾不上太多,脚步匆匆赶到坍塌的城墙前。用黏土堆砌的城墙已经塌出一三人宽的豁口,大雨仍旧不停打在残垣上,潮湿的泥块还在不停掉落。

“快把这儿堵上。”祈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声下命。

“将军,现在雨太大,根本堵不住。只有太阳出来黏土才会干。”士兵回道。

祈浩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叹了口气:“算了,多派几人守在这儿,如果有情况速来禀报。”

“是,将军。”

大雨一连下九天,直到十日傍晚方才停歇。如此连续大雨在大康十分罕见,就连排水通畅的京城也积起了水,积水深的地方竟然没过了膝盖。

此时京城北门外,一匹快马由远及近,从城外淌着水飞奔而来。

骑跑得非常急,骑马的人进城后并未放缓马的脚步,仍旧在京城街道上疾驰。马蹄溅起的泥水打湿了路两旁行人的衣裳,引来一片叫骂声。

然而骑马的人对漫骂声耳充不闻,他手握缰绳,目不斜视,骑着马一路狂奔到许府门前放才停下。

他跳下马背,顾不上身上已经湿透,快步走进许府内,直奔许临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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