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帐内,叶正德看见床上的人,差点没认出来。杨兆平过去体态略臃肿,脸上肉也多,为人爽朗,经常笑呵呵,属于那种心宽体胖类型。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人,袍子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即便隔着袍子也能感觉得到他身体瘦成什么样。平日白白胖胖的脸变得黑乎乎,没有一两肉。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眼睛里布满血丝,人已经瘦得脱了形。

叶正德快步走到床前,俯下身问道:“杨兄,你还好吗?”

杨兆平睁开眼,看见是叶正德,忙挣扎着要起身,被叶正德按住,“杨兄,别动,有话躺着说就行。”

杨兆平从宽大的袍袖中颤巍巍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握住叶正德的手。

“杨兄,你为何会在山洞里?此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叶正德迫不及待问道。

“正……正德,快……快告诉皇上,许……许临增通敌,快……”杨兆平喘着气道。

许临增?!叶正德大吃一惊。他之前已隐隐猜到有人想做什么,却没想到竟然是和他同在兵部的兵部侍郎许临增。

“杨兄,你说许临增通敌,可有证据?”叶正德连忙追问。许临增是兵部侍郎,如果杨兆平没有证据,他无法奏禀皇帝。毕竟通敌是死罪,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有……”杨兆平虽虚弱,语气却很坚定。

“我……我被绑在山洞里时,眼睛一直被黑布蒙着,虽然看不见他们,却能听到他们说话。”

“杨兄,别着急,慢慢说。”叶正德劝道。

杨兆平打起精神,强撑起身子,又喘了会儿气才接着道:“兵器被劫后,我一直以为……以为是山匪所为。后来……后来才知道劫兵器的另有其人。山匪只是收了他们的银子,帮着藏匿。有一天,我听到又有人搬东西进山洞。那些人……那些人好像并不知道我在洞里,他们说……他们说得了许临增吩咐,一定要将东西藏好。他们不是山匪,他们才是真正打劫兵器的人。”

“杨兄,即便许临增通敌,你为何确定他通敌的是北越?”叶正德问。

“我……我在北尧关见过北越的商人,山洞里那些人口音和北尧关商人口音一模一样。我才确定……咳……咳。”说到此处,杨兆平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杨兄,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好好养病,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叶正德忙扶杨兆平躺下

“正德……一定要尽快告诉皇上,否则……否则北尧关一旦生变,就……就晚了。”杨兆平拼尽全力说完,头一歪,再度晕了过去。

“大夫!”叶正德大声朝帐子外唤道。

大夫跑进来,来到床前,翻了翻杨兆平眼皮,又把了把儿脉,松开手对叶正德拱手道:“大人请放心,病人只是身体虚弱,晕了过去,没有性命之忧。”

“好好看着他,绝不能让他有事。”叶正德吩咐道。

回到自己帐子,叶正德吩咐士兵:“去,把吕济才带来。”

吕济才很快被扔进帐内,他头上的纶巾没了,羽扇也丢了,披头散发,模样狼狈,身上白衣还沾着许多杂草。

“扑通!”一声,吕济才跪倒在地,头磕得“砰砰”作响,口中连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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