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前辈不再看着素秀溪等人,转而看向弥司启他们二人。

期间紫蓝色长衫男子并没有选择偷偷带毕迪离开,居然等待着安前辈将阳清的事情处理好。并非他傻或者老实之类的,而是在他们这个境界,注意力这种东西并非是“点”,而是一个“球”。走?即使看着远处发呆,只要在这个范围之内,就连呼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果要是真走……后果他可不清楚。

紫蓝色长衫男子缓缓行礼,恭敬道:“我是毕通玥的‘毕柯’,见过明道航的安道友。此次是我通玥的公子不好,还望见谅,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如何?”

“凭什么?”安前辈嘲笑反问。

刹那之间,安前辈身边多出五位和他身穿同样服饰的人,他们也都是明道航的人。突然间,周围的场景瞬息替换为无尽的黑夜,唯有虚假的星空微微照亮环境,落脚点就是一片片堪比城镇般的浮岛。

此乃安前辈他们专门为战斗时配备的小世界,空间壁垒极其坚固,寻常仙人难以破开,即便损坏眼中,只要没有被彻底毁灭还会慢慢复原。

这类小世界名曰“戕浮”,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或者能力定制场景、环境,还可以让小世界具备其他的能力,辅助、主攻皆可。其具备能力强度和空间壁垒坚固性,则取决于制造者的实力和制作用的材料。用途也很广泛,储物、困人、制敌……皆可。

毕迪之前被那一刀吓呆了,直到周围环境突变才缓过来,跟毕柯一样对着安前辈行礼:“我是我通玥玥祖之孙,诸位若是放我离开,改日定有厚报!”

“厚报?”

站在安前辈最左侧的人嘴角泛起笑容,似乎听到了有趣的东西。

这话毕迪听起来是以为对方对“厚报”感兴趣,可是却吓得一旁的那人直接捂住毕迪的嘴。

毕柯赶忙对着明道航的人说道:“我家公子的话不作数,小孩子说着忽悠罢了,当不得真。”

“哪怕是堂堂玥祖之孙?”其中一位挑眉反问,又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有意思,之前以为有多厉害呢,现在还能被我一句话吓得让‘引路仙’说自己的公子不是。”

(引路仙:由炼元之境担任,是一些通玥比较重视的子弟配备的护卫。)

毕迪听到这话怒了,狠狠用眼神刮了毕柯一眼,想挣脱反驳,奈何毕柯无论怎么样都不肯松手。

“公子,不可再多言了,否则咱们通玥可是会有麻烦的。”

毕柯好声劝导,但因为其中的门道自己也不能解释。可毕迪哪管这些,自家通玥什么实力他还不清楚?他也不管这些,依旧在闹,安前辈等人全看在眼里,只当是个笑话。

毕柯见安前辈等人那看笑话的眼神,心中羞愤,只是无奈地说道:“公子,对不住了,事后我自会领罚。”

说完,毕迪身形朝着中心扭曲消失,最后化作一个点,这个点又眨眼间膨胀成了一个巴掌大的灰白色球,平稳落在毕柯手掌。

“各位道友。”那颗球凭空消失,毕柯对着安前辈等人再次行礼,“我有所责,今日,我定要带我家公子回去,出手吧!”

安前辈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一脸正色,其余人也是如此。

“你摊上这个主,不值。”

安前辈开口表示惋惜,但身上的灵力威压到达巅峰。刀身泛着暗红色的光,霸道的力量不断肆虐流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玄妙充斥着这八方空间,随即挥出一刀。

此处空间此刻分不出了颜色,无黑无白,无法形容,只知有一刀挥出……

晚上的素流晓中,素秀溪褪去全部是血的衣裳,头发随意散着,周围灵力流动,素秀溪身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薄膜,待薄膜脱落便清洗完成,重新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走出房间,在小路之中前进。周围有着类似于路灯的东西,但比路灯明亮许多,是府中下人晚上定期用灵力补充维持。

素秀溪身着款款白裙,优雅大方,在阳清面前还有着一副小女生的样子。如今像是一个高高在上、不染俗物的小姐。

拐弯走入一条小道之中,这边有许多的花草树木,有意思的是素府之中的布局也有假山和小溪。再往前走是一座庭院,其中有一名右手负背、弯腰看花的男子。

那男子转身看来,那一刹,足以成为无数女子的白月光。他的容貌很是年轻俊朗,看起来大概九周左右(二十几岁),但眉眼间带着威严。墨绿色的簪子插在发髻中,身着一袭华丽的黄边蓝袍。感知到有人过来,转头朝着素秀溪招手。素秀溪点头,走到他的身边。

“那小子如何了?”那男子发出清冷的嗓音。

素秀溪笑着回应:“清哥已经没事了,只是还在睡而已。”

对方先是点点头,然后瞥了素秀溪一眼又摇头:“这小子人看起来是不错,听你这几周所说,品性应该也好,但没有经过我考量,那都是空话。”

“好啦父亲。”素秀溪不想让对方继续聊这个话题。

“唉。”对方只是叹息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走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你那点心思我要是看不出,那我这七十多周就白活咯。我看另外一个丫头其实长得比你好看,抓紧点,不要给对方机会。”

素秀溪很想反驳,但对方是自己的父亲,最后也没有辩驳一句。此次来就是为了跟自己的父亲——赤安素流晓的“晓主”,说一下情况。现在嘛,该看一下阳清醒了没有,没醒的话那便守着,静静守到醒了为止。

素流晓一处房子之中,阳清躺在床上,素秀溪轻轻推开门走进,趴在床边、歪着脑袋、发丝垂落,安静地盯着阳清的侧脸。千玲站在床头紧蹙眉头,一只手放于胸前,虽然她知道没有大碍,但还是担心。

“秀溪姐,清哥什么时候能醒?”千玲轻声问道。

素秀溪用食指卷起阳清的鬓发,漫不经心又带着肯定的语气:“不知道,但一定会醒的。”

千玲点点头,不再多问。素秀溪此刻站起身,现在差不多也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自己不要紧,但要为千玲安排一下吃食。

“嗯……”

素秀溪走到门边,阳清传出一声厚重的鼻息,给了素秀溪和千玲一个惊喜。

等阳清睁眼之时,眼前便是刺眼的光,可他却没有丝毫不适。等回过神来赶忙坐起身,还未来得及观察,一个柔软的身体便撞入自己的怀中,死死抱紧自己,抓着后背的衣服。

“清哥,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

这个声音是千玲的,她哭得委屈极了,像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那副样子,不可不谓我心生怜。

阳清见此也明白自己安全了,既然是安全的也不用再想什么。他抱着千玲,轻轻拍打千玲的后背,不断安慰:“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好好的,不哭了啊……”

素秀溪站在不远处笑着,手臂放于胸前,但有些落寞,嘴巴微张,手掌握成了拳头,终究是一番话未能说出口。

直到千玲不再哭泣,阳清才慢慢推开她,素秀溪也才到这时候走到阳清身边。

“清哥,你醒了。”素秀溪说道。

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说,明明清楚这句话就是废话,最后还是选择了这句。

“嗯。”阳清笑着点头,打量四周,发现里面的格局格外精美,不免疑惑,“这是……”

“这里是素流晓,我家。”素秀溪手心一摊,一件衣服凭空出现在掌上,将衣服递了过去,“清哥,我父亲曾交代,若是你醒了,可出门朝左边走,那里有一片池塘,池塘旁的院落便是他的住处,你到那里找他。”

说完,便拉起千玲的手离开,顺便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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