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添柴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曾也传过一次信回去,”火光下他似乎十分落寞,“爹娘已经去世了。”
大家都静了。
一听这话,林绛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才好。他哪敢再问姓甚名谁的话,只赶忙替代了阿宁烧火的活计,还把自己手上刚烤好的兔子给了他。
——已经去世?
宋矣嘴角微弯。
杨宁这里。
她见了一次宋矣,那样大的失态让她想起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四殿下好像没认出她。
没认出也好…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更好……
因为之前养伤放出的谣言,导致杨宁在京城没几个认识的好友。觉得酒席没意思,就独自出来站在千鲤池边吹风。
谁知这里人还不少。
男男女女的,吵闹的很。
又是那几个小姐,上午明明一副要决裂的样子,晚上又能牵着手一起说笑了。再加上身后有些公子少爷,觉得杨宁应该也不会放肆成这样,又开始大声的喊了起来:
“这不是杨家姑娘?上午匆匆一别,我们可有好多话没讲呢。”
杨宁往池子里扔了一颗石子,吓得鱼儿四处逃窜。
“好粗鲁的姑娘,”不知是谁家少爷用折扇捂住了嘴说了句,大家看向杨宁的眼神也多了丝鄙夷。
杨宁并不似传言般长得那么丑。她身量细长,眼角抬眸间还能看到点点锐光——总之是个很有灵气的姑娘。
但自从出府可以活动后,她是有什么怼什么,谁惹到她那肯定是要倒大霉,所以大家渐渐的对她的容貌也没有过度的关注了。
杨宁微微抬首,看了眼那个拿着折扇的男生。
脑子里闪过少年轻摆扇面的模样:“我没看错,你的那把是凤蝶踏秋图吧?”她不屑的一笑,“真品在四殿下手上,你这一柄又是从何而来?”
“有些词不知听没听过——东施效颦……画虎类犬?”
“知道吗?小土狗?”
“而且我白天就说过了,你们非要惹我干嘛呢?”她抛着手上的小石子,往几人那里慢慢的走,“我以为你们已经听明白了。”
看她这无法无天的样,几个女孩已经变了脸色。被说的那个少年恼羞成怒的指着她,大叫:“我……我这是欣赏风雅!你这种人哪里就懂!”
“你还好意思说四殿下,四殿下认识你这号人物吗!把你的请帖拿出来!谁会给你请帖,说不定你还是偷溜进来的!”
“对!谁会给她请帖!”
“拿出来!”
“拿出来看看!”
杨宁对这种小孩子污蔑肯定不会陷入自证,因为就算证明了他们还有很多办法来说一些其他的什么。可她看到那把扇子又实在觉得这男的碍眼,石头越抛越用力就想着打他们一顿算了。
虽然她武功不行,但也要看参照人是谁——
跟四殿下比,她是尘埃。
跟这群废物比,她是爸爸。
“……你,你要干嘛——”
“阿宁,”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让我好找。”
细看这人一头青丝仅用一根白玉钗固定,一身月牙白袍,腰间别着一把象牙雕刻的折扇。长臂一搂恨不得将身边之人塞入怀中。
正是宋矣。
此话在外人眼里像是在说今日,但这两人心知肚明不止是今日。
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僵硬,又唤了声她:“阿宁?”
那把凤蝶踏秋扇别在腰间,看的那位公子烫眼,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本尊,慌乱的把东西收进袖口,给宋矣行礼。
“阿宁乃吾之挚友,”宋矣又搂的紧了点,对对面的人笑,但好像没那么友善了,“诸位有什么问题吗?”
那些公子小姐又“哗”的一下全跑了。
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千鲤池恢复了从前的宁静,清风拂过。
“阿宁?”
宋矣又靠近了些,“现下晚宴吃饱了吗?我的剑……”
“可还提的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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