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了皱眉头,施安抬头向天空看去。
“在上面吗…。”
雾蒙蒙的天空上,朦胧中能看到太阳的模糊轮廓。
低头,瞧了眼自己手上只剩下了一半的断刀,施安不由得小声嘀咕:
“回去后还得买把刀…也不知道镇武堂内会不会能免费配一把。”
尽管刀已经断掉,但起码还有一半,对付着也算是能用。
扯下衣襟,用嘴咬着将右臂小臂和肩膀处绑紧。
这两处位置,受创最重。
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多少还是有些费劲。
尤其是施安对着身下比划了一下,总感觉干某些事的时候…有点不方便。
“麻蛋,等我出去肯定宰了他!!”
施安一脸的黑线。
在仅有的谈话中,施安能猜到黑袍男人的身份无疑就是覆青会的人。
至于自己为何能被追踪,貌似是因为血气珠的缘故?
施安并不确定。
“啧,看来哥们当初去雾波江,真是走了天大的运道啊。”
“果然呐,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断刀归鞘,休息片刻的施安一边向着前方走去,一边掏出怀里的香饼随口吃了起来。
心中没有什么担忧烦苦的情绪,甚至于脸上还带着点沾沾自喜。
丝毫没有对于哪怕能从这被未知妖诡盘踞的九乐坡内逃脱出,也会面临外界堵杀的危机感。
……
九乐坡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
纵然整个村庄都完好时,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也就从头走到尾了。
而此时施安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九乐坡村庄较为边缘的位置。
只不过,村内外的情况差距极大!
内部房屋的建筑,并没有之前施安在村外所看到的遍地残垣。
尚且还算是正常。
但,弥漫在心头的压抑死寂,哪怕是再愚钝的人都能感受到。
同时隐隐约约之际,一种好像有什么东西离体的怪异感觉,淡淡却顽固的不断萦绕。
这一路上,施安却没有看到一个在外活动的的村民。
家家户户都紧紧锁着大门,紧闭着窗户。
毫无生气。
走了许久。
施安淡淡的看了眼前方,停下脚步。
在几十米外处,是一座九乐坡最好的大院,其内坐落着三座黑顶黄墙的砖石大房。
略微有些的斑驳的乌黑院门大开,犹如一张张大了嘴。
静静地等待着有人进去…
就是在这里……有人!
不止一个人!
默默、阴冷地在窥视着他。
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沉默了片刻,施安转头。
一把推开身侧的小院的木栅门。
咔嚓。
突如其来的力量,使得木栅门发出阵阵不堪忍受的呻吟。
施安面无表情,平静地直奔着正屋而去。
一米、半米…
两侧贴着早已发白对联的木门距离施安越来越近。
就在施安马上就要推门而入时…
“滚开!离开我的家!!离开!”
一声愤怒、歇斯底里的咆哮,从老旧脆弱的门板后突兀地爆发传出!
男人的语气中带有狰狞癫狂。
随着怒吼声而来的,是菜刀疯狂砍击门框的声音。
哐!
哐哐!!
“滚开!滚开!离我的孩子远一点!滚开!”
过了好一会儿。
在听到房子外面没有声音后,屋内的男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粗重急促的喘息声也小了下去。
“呼,呼。”
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眼中满是血丝。
他不信任何人!
就在不久前……他的妻子就妄想掐死她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回头看了眼屋内炕上襁褓内的孩童,随后咽了咽吐沫,眼中的癫狂褪去几分。
试探着伸出手。
轻轻拨弄开自家门窗上的窗纸,他试图观察外面的情况。
俯下身子,他小心翼翼地将脸凑了过去……
他看到了…
眼睛!
一只毫无任何感情的眼睛!
从窗纸的小洞内,硬生生地闯进了他了他的视线里!
“啊!!!啊!”
瞬间,惊恐地男人发出无意识的嘶吼声,踉跄着向后退去,直到腰部抵在了灶台上。
双腿疯狂的蹬踹,在泥土地上划出道道土痕。
突然!
他眼中的腥红疯狂色再度涌现!
“你们都想抢走我的小花!你们都想!”
“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我不会!”
男人手上染血的菜刀在空中疯狂的挥舞,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发泄出一样。
然而,在他的余光扫到炕上的瞬间,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
“只要小花没了……你们,你们就带不走了!”
他念叨着,并且越念眼眸睁的越大。
“对!只要小花没了!”
“没了!哈哈哈,对!”
他的眼睛好似随时都要凸出来,充满了血丝的眼中充满了兴奋!
神经叨叨地疯笑说罢,他直接挥起菜刀。
疯狂叫喊着就冲向炕上砍去。
向着不久前,他甚至砍死了自己妻子,才得以保护的孩子…砍去。
襁褓内,早已哭到沙哑的幼童嘟抿着毫无血色的小嘴。
菜刀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
当!
刺耳的声音回荡~
一柄断了半截的长刀,坚定且不可动摇的抵挡住菜刀。
菜刀上残留的血珠,在震荡之下顺着两者相撞的刀身,缓缓滴落,
最后滴落在小婴儿的脸颊上。
仿若梅花。
鲜红与婴儿的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微微仰着头,施安眼眸里的情绪近乎于无,举着刀,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
男人浑身颤抖。
慢慢地转过身,他眼中的血丝弥漫之下已经看不到眼白,通红的牙龈中带着疯狂绝望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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