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互相见过礼后,尚听礼听到柯锐对轻轻公主说道:“这里既是茶楼,亦是戏楼,我带你来这儿瞧一瞧。”

尚听礼和姐妹们几个对视一眼,心下有些难言的震撼,也是从未想过,这宣王殿下竟也是个有情的儿郎。

一个皇子,能够放下身份自称一声“我”,多少是将人放在心上的。

经这么一会儿,戏班子总算是将戏抬上来了。

“春池滨岸,我同郎君初相见——”

伶人的声音传入耳中,易舒雅不由看向许今纾:“咦?今纾和司马三少爷是不是也是在春池滨?”

许今纾红了脸颊:“不是听戏嘛?问这些做甚?”

易舒雅调笑一声,没再做声。

倒是尚听礼没忍住出声:“我瞧着这春池滨才合该是媒人,也不知成全了多少对有情人。”

鹤知樰茫然问道:“为何这般说?”

尚听礼眨眨眼:“我爹娘当初亦是在春池滨认识的。”

她这句话刚落下,便听得台上伶人的声音道:

“我本欲做武状元,奈何佳人心水俏才子——”

“为博佳人心喜,我弃武从文,从此成了文状元——”

尚听礼不禁“诶”了一声:“我怎的越听越觉得这话本子熟悉?”

自她认祖归宗之后,上京城不少年轻人皆听过家中长辈说的一些八卦之语,其中便有关于鹤澹同余漾的过去。

眼下听到这里,便是易舒雅也觉得颇为耳熟,她看了眼尚听礼,心道,这怎的唱得跟鲤妹妹父母亲的故事一般?

后边唱的简直就是鹤澹和余漾的生平事迹,便连两位主人公的去世原因也同自己的父母亲一样,尚听礼听得沉默住了。

七年前,南梧那一场大涝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带走了不少孩提。便是南河街那座拱桥上,也有孩提不慎掉落河中,被波涛怒嚎的洪水冲走。但也有几个幸运儿,被她父母亲救起来了。

只是那场大涝救人过后,因浸水太久,她爹娘身体被寒气入体,风寒一日比一日严重,最终没能熬过秋日,便撒手人寰了。

想起这些往事,尚听礼一时无言。

“不对啊——”

台下有人站出来大声嚎道:“只要及时救治,风寒应当不会愈发严重,顶多是不见药效罢了,何至于病逝?”

此人身旁有人笑嘻嘻:“何大夫不必如此较真,这不过是个话本而已。”

何大夫并未理会那人,而是十分不解道:“便是话本子,也该真实合理一些不是?除非给病人开了一味茯苓,否则如何能让病人病情加重?实乃庸医!”

“你说什么?”

尚听礼猛地站起身来。

何大夫愣了一下:“你是?”

他只是南街那边的医馆大夫,平日皆在南街看诊,虽爱听戏,却得攒个一月久才能来这里看一出戏,是以并不认得眼前这位富贵少夫人。

尚听礼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你说风寒之症用不得茯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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