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戗画松了口气,天上月华这时才铺进她眼底,给她的坚定打上一道清冽的烙印。

她不怀恨,不后悔,甚至庆幸。

这样的她,肆无忌惮。

不畏生,不畏死,只做她想要做的。

拳头在身后握紧,指节上提着蜜枣的线被微微一动,油纸包在背后打了个转,戗画回过神来,转眼到了山顶。

夜空中,祈愿灯一盏盏从远及近,远的仿佛最亮的星辰,近处的还能看见人们灯上所许下的愿,和空中灯火一样的美好。

“这般好景致却背着我们来,是不愿意共享蜜枣吗?”

声音来时,人也至了。

萧案生走到戗画身旁,语气不是质问,甚至比平时还温和,在灯和月光映出来的面容上,不乏柔软。

戗画并不惊异,只是听到“我们”两字时,有些疑虑。

戗画侧头看过去时,大汪猛地抻长前爪,从萧案生的臂钳中挣脱,跳崖似的一下纵进她怀里。

“连它也被扔下,我还算好受些。”

萧案生本打算再看一会儿她的背影,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只是这样看着,心里就能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填满。

可山上人越来越多,都是结伴而来,只有她的身影越来越清冷。

即便知道她不需要,他也忍不住上前。

有的人,总能强大到教人心疼。

趁着戗画被大汪闹腾的时机,萧案生从她手里顺走包着蜜枣的油纸包,打开来看,她买的并不多,也许只打算供今夜。

两人的手都被大汪滚过毛,不好用手。

萧案生只好将整个油纸包喂到戗画嘴边,看她一下叼走三四颗,将两边腮都满占得鼓了起来,生怕他不再给似的。

幼稚!

萧案生心里这样想,却又不忍心地哄着:“不着急,今天特例,许你吃完这一包,大不了……明天看大夫。”

戗画眉毛一拢,现下在西南,不再是西疆沙地那般难寻糖迹了,只要不触犯法,这大赵,还没有能够掣肘她的人。

戗画眉头紧蹙,如往常那般凌厉道:“要你许?”

她的嘴里包着两颗大蜜枣,薄腮被撑得满满的,像一只生气的小金鱼,厉色全被盖住,竟显得笨拙可爱。

萧案生无可奈何地笑,身却被心牵动着向她靠近,忽不自禁地在她鼓起的金鱼唇上一点。

戗画眼帘微动一下,像是才清醒过来,忽想起了什么,不等萧案生退去,她一脚已经拔地而起,旋身全力踢去。

山顶上,打情骂俏的伴侣也不少,而打架打得如此正经的,也只有他们俩了。

上一次,深陷沙地里,戗画恍了神,过后便忘了,算是他逃了一劫,而这次,便要分个胜负为止。

对于萧案生的挑衅,戗画唯一不明白的是,自己究竟何处招惹了他?还是说,这萧案生就是个好斗分子,爱招惹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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