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菱在听到唐丰的死讯后,变得十分古怪,似乎强装出来的礼貌疏离,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这不挺好的吗?彻底死掉-,还不用在死后被人抽魂炼魄呢。”
安菱的这句话,意思就是如果唐丰没有直接自爆魂魄,就会被李飞翎他们抽出魂魄,炼成增进修为的丹药。
原本安菱离开万仙盟的理由是两人之间沉默的秘密,现在她彻底将这个秘密挑开,腐烂的脓包被针刺后,流出黄绿色的脓液,朋友之间捂着的矛盾终于在今天彻底激发。
李飞翎脸色大变,有些恼怒道:“安菱,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邪修吗?”
“从你们开始向强大的力量妥协时,一切就变了,”安菱道,“不是正合你们意愿吗?覆天军是反派,用坏人的鲜血与魂魄成就你们的崇高,说不定还有种废物利用的感觉呢。”
安菱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这一向情绪稳定,除却面对难缠的邪魔外,几乎从来没有对其他人类有过直截了当的指责,现在,唐丰的死亡,让她终于爆发了对所谓“仙门”的怨怼。
李飞翎这下无话可说了,他好几次想张口说些什么,最终都还是放弃了,他长叹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早就变成了和邪修一样的人,我们,辜负了宗主在出发前的叮嘱。”
“宗主?你还好意思提他?”安菱冷笑道,“我们当时去仙门大会,是为了和天穹宗讨说法的,是为了反抗它的强权统治的,而你,却让沧澜的弟子们和天穹宗的人学坏,将我宗坚守多年的底线抹杀,你说,宗主泉下有知,会不会想亲手杀你?”
“安菱,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出乎意料的,面对安菱的叱责,李飞翎没有任何波动,他表现得十分平淡,有些事情,早就在他心中百转千回,而现在木已成舟,他也必须说服自己。
“覆天军马上就要将所有仙门赶尽杀绝,而我们这群龟缩在十万大山的懦夫都如此的弱小,我们还能怎么样呢?难道是伸颈引刀,死在覆天军的刀下吗?”
安菱冷笑道:“那我是真的看不起你们,唐丰师兄,他只是一个散修,却能在折磨下坚守秘密,为什么你们就不行呢?你们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你们只不过是欺软怕硬!”
李飞翎沉默了,“欺软怕硬”这四个字如同告死的秃鹫般盘旋在他的头上,让他隐隐约约间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两人同时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李飞翎先开口问道:“你刚刚说宗主泉下有知,难道是你有宗主的消息了?”
洛清淮被覆天军控制,杀了很多很多人的事情,整个大玄都知道,只是不知为何,上个月他忽然随着扈的失踪而下落不明,李飞翎他们也在积极地寻找着洛清淮的踪迹,只是黎阳城被安菱的禾道盟实际控制,他们的手无法伸过来,所以,李飞翎并不知道洛清淮就在黎阳城。
“他死了。”安菱的话语之中,隐隐带着颤抖。
李飞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杀的。”安菱再度回归平静,抬眸直视着李飞翎。
李飞翎感觉自己的喉咙好似被扼住般,他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安菱,你……当真要背叛仙门?”
安菱突然笑了,看着李飞翎一副大义在手的模样,她竟然有几分快意。
“谁说你可以代表仙门?”
李飞翎刚还想说些什么,便瞧见安菱暴喝一声:“沧澜令!”
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块两人再熟悉不过的令牌,那是,只有宗主方可持有的沧澜令!
“宗主已经将沧澜令传给了我!现如今,我就是剑宗的宗主!”安菱大声喝道,她一把抓住令牌,立于厅堂正中,威风凛凛不怒自威,身后苍劲的海涛图,衬得她宛若顶天立地的豪杰。
“你也配?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杀宗主夺令!”李飞翎怒道。
“我们好歹也是仙门,少拿那些个江湖门派的话术来套我,”安菱道,“除非宗主自愿,否则谁也抢不走这位置!况且我已回山禀明,沧澜山上下与我一心,宗门和剑冢的各位前辈也已同意,还轮的到你们这些数月都未曾回宗门查看的人指责?”
李飞翎心头一突,他们万仙盟太过专注于对抗覆天军的大业上,根本没有时间回山门查看。
安菱将沧澜令仔细收好,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李飞翎又道:“这是宗主……的影像,你可以看看,又或者拷贝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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