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又哭了,似乎每一次都是她哭泣的声音,她的呐喊声持续了很久,没有人再继续说话,只有那女人。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双眼越来越沉,这时候出现了男人的声音。“留下吧,不送人了。”这句话之后,那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短短一句话便能安慰许久未能安静的女人,我想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也终于可以安心的睡去。

记忆再次重启是可以跟在姐姐身后玩耍,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家,为什么总是有很多声音。

那个女人我喊她为母亲,她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带有说不出的情感,我无数次问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和姐姐,她总着一副慈祥看着我,“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我转头向姐姐喊:“你比我要大,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姐姐同样带有疑问的眼神反驳我:“母亲说的是长大才可以,我才8岁。”

我边听边点头:“我懂了,要长到母亲这么大才算是大人,那可太久了。”

长大,我更加渴望想要长大,那时的我就会懂得更多东西,可真正这一天来临时,我无比恐惧它,它给我带来了痛苦,更多未知的事情。

母亲很喜欢带着我和姐姐去离家有些距离的地里,她在那边顶着烈日翻着土,把我和姐姐放在树下,叮嘱不要离开树下,还用树枝在周围画了圈圈,说走出圈的晚上睡觉会有野猫把我们抓走,我们不敢走出去。

再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吃饭时,他身上气味难闻且刺鼻,说话也听不清,我想用手抚摸他的脸,还未抬手他先一步将桌上的碗推翻倒在地上,母亲的表情很可怕,那是我第一次见,但不是最后一次。

母亲和那个男人开始发生争吵,我听不懂。只能看见那个男人抬起手甩了一巴掌,母亲的脸瞬间开始发红,她一定很疼,我的眼泪也止不住落下,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母亲一个人跑出去,很久都没再回来。

应该在两天后,和睡梦中说要把我送走的声音出现了,那是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样,一头白发,扶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屋内,对着那男人大声喊道:“去给秀兰喊回来,说点好话哄回来,不然这么多白眼狼谁养活?”他是父亲,我从未喊过,记事起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关于父亲的一切都太模糊,我只记得他的一句话便让母亲不再哭泣,可这次母亲又是因为他而哭泣。我知道他并不能为母亲永远带去安慰,那时我只是单纯的不懂,父亲为什么要惹母亲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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