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记忆中的人立刻翻身动腕,把他压在身下,笑着将他的话驳回:“凭什么你当将军,我当副将啊。别觉得我长得秀气,就觉得我好欺负,看招————”
……梦里,他和那人在地上贴打,边打边笑,边笑边闹。打着打着,擦枪走火,两两相望。不知谁先主动,他们自然而然地拥吻在一起。日积月累的思念,融入骨血的爱意,叫他们谁都不愿放手,从梦中离去……
“不过后面那句话,算你说得对吧……”
梦里,那人与他抵首,发丝和阳光一起垂落在他眼前,他情不自禁地撩起他的发丝,捧住他的脸……
“我们……无论到哪里,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永不分离……”
……梦醒之时泪流满面,不愿复醒。而他没有选择,只能醒来。
醒来后,没有魏风莱相伴的世界叫他自此堕入魔障。有些东西从始至终都没有被放下,即使双手已经被刺得鲜血淋漓。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实现,就算要接受再多的痛,他也会将其握得更紧……更紧……
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过要把慕漪涟的下落告诉暮合。但那一夜后,他改变了主意。他再也不惜此身与他命,只求命中得一风来。
他知道,自己在男权党那边频繁的活动已经叫女王对他没了纳君之心,他很难再进入宫廷,更被说从高手如云的宫里带走魏风莱。而他虽在男权党派结识了不少朋友,可成国公也是男权党的幕后支持者,如果他要带成国公送到宫里的成贵君远走高飞,恐怕男权党没人会顶着得罪成国公的代价帮他。赖惊涛这些江湖上的朋友更没有办法深入南陆内地,顶着与南陆王国军对抗的风险来为他助阵。只有暮合,法力高强,凡人难敌,且年高望重。因轮宗为南陆国国教,宝梵寺即为南陆国的国寺,暮合在宝梵寺待了百年之久,南陆现任的女王南宫麾雄便是自小受其伏法教诲长大,视其为信仰之父,所以就算以后其之丑闻连宫廷也风传戏说,南宫麾雄也一定会满足其求,准其入宫面圣叙旧。而他,就是要借暮合之力来从南陆女王那里带走魏风莱,不管是用伏法劝解还是用武力硬抢。
所以,他在暮合离寺的时候挡在其道路上,只求和其做一个交易——但说是交易,其实是他跪于暮合面前,请求暮合代替伏教希神帮他这个虔诚的信徒完成心愿,救出他被困于宫闱的心上人。而从魔障中被拯救的他,亦会救出同被困于魔障的暮合————
他告诉暮合,慕漪涟如今生活得并不快乐。事实上,那时的慕漪涟也的确从未在人前展现过快乐。她虽育有三子,却还是恬静冷淡如洒扫神庙的伏女,对万事万物都波澜不惊,对赖惊涛也从不热忱。当时的覃雨除了因狂热于男权思想而对女性普遍歧视外,自身也的确看不惯在嫁给赖惊涛后依然一副伏女做派的慕漪涟——在他覃雨眼里,豪爽热情、真诚赤忱的赖惊涛是那样好,值得一切美好事物相配,而不是付出一片真心还被人冷落,被人轻轻拿起而后轻轻放下。赖惊涛就应该和栗娘那样开朗,即使有沉重的过去也能珍惜当下、活在当下的好女人在一起,而不是仿佛神仙来人世修行渡劫、心思不染尘埃的慕漪涟。
在海赖帮做客的时候,他时常看到自己的义兄和义妹打闹说笑,像对欢喜冤家,又像对默契夫妇;也曾看过栗娘待赖惊涛的孩子视如己出,远比慕漪涟更像一个母亲,会陪伴在自己孩子身边为孩子下厨做游戏,而不是在男人的地盘指手画脚。所以,在暮合答应他的请求后,他便下定决心,要将慕漪涟还给暮合,要将栗娘补偿给赖惊涛,要将风莱从南宫王庭拯救——于是他们六个人,三对“有情人”的未来,都被他一人规划,并就此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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