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亦推举周大人为出辽最佳人选!”内阁次辅陈演几乎是在陈新甲开口的一瞬间便已经跟上补刀了。
毕竟,周廷儒一走,那内阁首辅的位置该有谁坐?
陈演觉得,内阁次辅于此事,那是当仁不让的!
“臣附议!”大学士贺逢圣亦急忙开口。
陈新甲等人开口之后,殿内众人都急忙附议。
唯恐站队慢了一步。
“众望所归啊,周大人,”裴敖双手自然垂于身前,笑看周廷儒。
“你你你,竖子焉敢谋算老夫!”周廷儒一跺脚,指着裴敖道:“老夫堂堂内阁首辅,当朝少师,执天下读书人牛耳,你怎么敢的?”
“谋算?”裴敖作势一愣,而后笑道:“周大人这话怎么说的?难道为国分忧不是你的本分?怎么代替圣上出巡辽东,都好似要了你的命一般,拿你怎么看待那些辽东流血流汗的将士,背井离乡的辽民,被鞑子屠戮的百姓,被凌辱虐杀的汉人。”
“老夫乃是文官!”周廷儒一甩长袖,不想和裴敖做这些无端的争论。
“文官?”裴敖几乎要笑出声:“怎么,你想说束手治天下?要不是圣皇在上,要不是孙传庭在湖广舍命,要不是孙承宗举族赴死,要不是这些天下文人之胆还在死死扯住文官的遮羞布,你等饱读诗书之辈,早就是鞑子马蹄下叩首称奴的贱类了!”
“你也配称文官?”裴敖最后一句,几乎是指着鼻子在骂了。
“匹夫!你就是一个匹夫!!!老夫四岁开蒙,十六岁科考,寒窗数十年,饱读诗书,科举正途出身,四十余年官宦生涯,你一个初入行伍区区两年多的军汉,别以为被陛下拔擢而上,立于朝堂,就有资格与我等平起平坐!”周廷儒几乎要气昏了过去。
“是陛下宣我进宫,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狂吠?”裴敖丝毫不给周廷儒面子,反正自己在朝中的时间不多,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和他们为伍了。
这些人,他压根就看不上!
“你你你,气煞老夫!”周廷儒胸口一闷,舌尖微甜,往后三四步,几欲昏厥。
但是!
他不能倒!
哒哒哒!!!
后退三步之后,周廷儒仍旧直挺挺的站在殿内,顽强的挺直了腰身。
作为内阁首辅,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他不怕死,
也不是畏惧辽东苦寒!
更不是畏惧鞑子!
他的志向在朝堂,绝对不是辽东!
君不见洪承畴以万众期望之姿赴朝之后,原本是要入阁,大有封侯拜相的可能。
但是自从沾上了辽东这烂摊子之后,天下明眼人都知道,洪承畴距离内阁的位子,已经越来越远了。
“老夫不是畏缩辽东,也不是畏惧鞑子,”周廷儒顽强的站在那里,望着尽在咫尺,依旧笑语盈盈望着自己的裴敖,不是在解释,更像是在给自己一个体面:“老夫志在天下!”
“那辽东的死活,不在周大人的眼界之中啊,”裴敖摇了摇头。
“周爱卿,”
终于,沉默了半晌的崇祯终于开口了。
他自然明白周廷儒的意思,但是对于周廷儒这般反应,却更为不满。
朱由检微微一皱眉,冷道:“你难道不愿意替朕出巡辽东,为朝廷分忧吗?”
“陛下明鉴!”周廷儒猛地一转身,猛地向着皇帝叩拜道:“辽东诸事,乃是军国之事,重中之重,臣乃文官,向来未有军武行当的经验,纵然臣有报国之心,但是唯恐坏了天下大事啊!”
“那你就是不愿意去了?”崇祯神色明显已经冷漠了下来:“你是不愿意替朕分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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