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认命的燕无歇系上了围裙，直接来到厨房大展身手，然后就做了一碗阳春面。燕千浔在一旁负责把碗从暖碟机里面取出来，避免他哥一个不爽又把他骂一顿。
不过他哥好像转性子了，现在都好像没骂他，搞得他有点不习惯，燕千浔偷偷的瞄了一眼燕无歇。
微醺的灯光打落在低着头的燕无歇上，许久没有下厨的他一手拿着翻出来的保鲜袋找着标签，查看是否过了日期，有种贤惠的美。
“咔嚓”。
燕无歇蹙着眉，看着这个突然抽风的弟弟：“干嘛？”
燕无歇不喜欢被拍照，燕千浔是知道的，但想到可能明天他就见不到燕无歇，他又不免有些伤感，再看到燕无歇眼底青黑，他就更难过了。
“没什么，怀念一下。”
燕无歇无语，他自个人都在，燕千浔当着自己的面怀念本人，怀念什么？怀念逝去的青春嘛？
“你要很闲就滚一边待着去。”
就是这语气，熟悉的哥又回来。
一碗清汤寡水面就端了过来，连绿色葱花都没有，这玩意放以前燕千浔碰都不带碰的，但这次或许是带有滤镜的加持下，燕千浔意外吃得香。
燕千浔家的厨房和吧台是一起的，餐厅另算在隔壁，只不过餐厅没用了，吧台也改成了俩人坐。这件事就要扯到燕千浔家庭情况了，长话短说，他妈意外走了，他爸后来也殉情了。
“哥，你煮的面挺好吃的，这么贤惠以后嫂子有福了。”吃饱喝足的燕千浔感慨万千。
“？”不对劲，燕无歇那年拉着燕千浔逃课去看星星时的闲谈，再加上以他对燕千浔这么多年的了解，他总感觉自家弟弟有些不对劲。
“哥，你都大龄剩男，要对自己的未来早做打算。”燕千浔语重心长地劝阻。
“你还有闲情操心我？”燕无歇都快被气笑了，天知道他在定位器上都查询不到人位置的时候有多慌，“自己那么大个人了连个消息都不会发吗？失踪四天很好玩？说话！这几天去哪了。”
“啊哈哈…这都快凌晨三点了，哥你再不睡明天公司…”
“燕千浔！”燕无歇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坏了，燕千浔很少听到他哥这么叫他，上次的时候好像还是在父亲的葬礼上，当时燕无歇一个人孤寂的主持葬礼身影和那个异常沉重的拥抱，那些耳边的疯狂的话语让他一度怀疑他哥的精神状态。
“是不能说，还是说不了？”燕无歇依旧很冷静，可这份冷静在他这种快要发飙的生气状态更要吓人，像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燕无歇好歹跟燕千浔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不至于一点兄弟默契都没有。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也就仗着自己真对他做不了什么。
“恃宠而骄”，燕无歇突然想起这个成语来。
“说不了…”燕千浔声音闷闷的。
“没被强迫？”
“没。”燕千浔突然眼眶有点发酸。
“行，你自己有想法就好。”燕无歇还能说什么，都这么大个人了，“早点睡。”
燕千浔望着燕无歇削瘦的背影，突然想到谢清一他母亲，心里涌上的莫名的酸涩，一股冲动突然让他喊出了声：“哥！”
燕千浔突然很想把一切都说出口。
那背影一顿。
燕无歇张了张口，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却不知从何说起：“…你也早点睡。”
说什么，说了大家一起被送人头然后墓地坟头排排连坐吗？还是说煽情说告别遗言，就以他哥那么恐怖的洞察力，不可能察觉不到问题。
要是能一天掰成两半用就好了。
燕千浔看着自己手机里那封写好了却送不出去的遗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望着脚下那双熟悉疾跑鞋和手指上的戒指，心里十分郁闷。
“咚咚咚。”是很轻的敲门声，燕千浔不等他哥说话就直接推门而入了。燕无歇还在床上躺尸，就见燕千浔单手卡着一个枕头，顺带端了一杯水进来。
“干嘛？”燕无歇不解。
“睡觉啊！”燕千浔理不直气也壮。
“你有毛病？别墅里那么多房间不睡？跑来我这里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块，你当是开睡衣派对呢？”燕无歇还是觉得弟弟这种生物着实很抽象。
燕千浔才不管他，他的时间很宝贵的，等会儿白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哥了，想到这，燕千浔又变得感伤起来。
“喝了，睡觉。”燕千浔把温水杯递过去。
燕无歇喝了一口感觉不太对劲，他死亡注视着燕千浔：“这水怎么苦的？”
“我加了安眠药啊。”燕千浔无辜的回了句话，然后把自己御用睡枕放在了他哥旁边，“你的黑眼圈再重一点就赶得上国宝了，况且你不之前就失眠了？”
燕无歇看了下手机，凌晨四点多，他上午七点多还要赶去公司处理事务，下午还约了客户见面。他有证据怀疑他弟已经想要他早日生的然后去继承家产了。
“放心啦，我会叫你的。”燕千浔拍着所剩不多良心保证道，看着他哥乖乖的喝了水，他又递过去一个蜜饯。
“晚安。”燕千浔关了灯。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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