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将你妈送去道观,再看看夭夭愿不愿意,随我们父子一起去承安。”

身为“人子”。

殷水流无从拒绝殷不韦的这种安排。

待得宅中只余下田斧作伴,他端着田娥做的真正能够下咽的餐点,在廊下听着田斧讲述殷不韦的上阳旧事。

末了。

他吃惊着张大嘴巴说道:“这么说来,我阿爷的麾下,岂不是有一百多个肯为他舍命搏杀的义儿?”

父尊大人在这方世界还兼职做着街道帮派大佬啊。

难怪有些小牛币。

搁在前世,那也是街道争霸流李克用。

“主持衙署事务的黄假令,早便被郎主使钱买通了关节,若非郎主顾及着张宿观的庄修士,不便于在城中跋扈行事,我们早就把此地变作是上阳了,岂能容得那些阿猫阿狗在阿郎面前放肆。”

田斧有些遗憾阿郎没再唤他作斧逼。

他当下所说的上阳帮诸事,并没有超出上邪军大左师交代过的那一部分。

虽然在叙事的过程中难免有些过分推崇殷帮主的威势。

但是无伤大雅嘛。

听。

连乌鸦姑姑都在呱呱叫。

“我阿爷既是把上阳的家底随从都迁了来,我若是再将万继正和黎伯开打一顿,想来也不惧他们叫人打上门来。”

殷水流却是完全信了殷帮主在坊间的牛币。

“阿郎放心,在这缘城地界还没有哪些役门泼皮能有这般能耐。”

田斧傲然挺胸着满是不屑。

“这便好。”

殷水流被【大力强壮丸】折磨得一宿未能睡上片刻。

火气大至一点就能烧起来。

“阿郎要去哪?”

“打人。”

殷水流将黑眼罩戴妥,在挥袖行走中活脱脱的土匪恶霸也似。

再过一时半会便要随着父亲出城。

现在须得先把气撒了。

“阿郎且慢。”

田斧忙不迭的拦住,却不是要劝说殷水流稳重持事,而是向着邻舍叫道:“阿郎要出门打人啦,快些抬肩舆来。”

殷水流哭笑不得道:“不须如此招摇。”

田斧则是坚持着这种帮主之家的讲究道:“郎主若是知道阿郎出门不乘舆,回来定会责罚我们。”

殷水流再三推托不了。

不免暗忖。

还好斧逼不知道父亲不希望他出门,不然在这等愚忠下还不得抱着他腿不放。

昨日去的万宅离此不远,拐过几个巷口即至。

公羊疤还欲上前扣门,殷水流在【大力强壮丸】的火气下,浑不讲理的一脚踹了上去。

他是以豪门恶仆的身份再登门。

何来风度。

为腿伤所扰的万继正醒得极早,在敷药时先是诅咒了一通殷大郎菊花残、满地伤,尔后便眉开眼笑的大感畅快起来。

黎伯开昨日在繁花馆被殷大郎揍成那副丢人摸样。

必会在今日报复。

想来让他当浮一大白的好消息,最迟不过入夜便会从永安巷传来。

便在他要先行让佃户为他温酒时。

外面先是戛然而止的尖叫声。

然后砰地裂门声。

一行人凶神恶煞的闯入房中直向他扑来,领头的少年郎戴着遮去半边脸的黑眼罩,在气势汹汹下持着一把横刀。

不是他正盼着不得好死的殷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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