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点点头,“任何时候都不要丢下我好吗?”
梨漫笑了笑,“傻丫头,我们相伴到老不死不休。”
冬青愉快地朝湖边奔跑而去,若前路不可知,束缚不可避免,至少这一刻可以放下担子,自由自在地呼吸。
“漫漫,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怕水,可是松城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学游泳,我就让兰公子扮成我,兰公子小时候身体长得慢,再梳个发髻,活脱脱一个小姑娘,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那副模样,还吵着要涂口脂。”
冬青说着呵呵地笑起来,梨漫的记忆也被勾了出来,情不自禁地莞尔一笑。
“唉”,冬青长长地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记得我们小时候写了对长大的期许,埋在地里的,我们去找出来看看。”
她拉着梨漫往河边的大树下跑去,只见她挖出几个小瓶子,上面字迹已经模糊,但可隐约辨别是他们几人名字。
“漫漫,这是你的”,她将瓶子递给梨漫,“这是竹公子的”。
“给我看看。”
冬青惊讶地回过头,竹深已经在她身后,“不如我们俩交换,你看我的,我看你的,可好?”竹深微笑问道。
冬青犹豫了一会,心想八九岁应该不懂事,写不出什么秘密,便爽快地答应了。
冬青没写字,而是画了几幅画,睡觉、吃饭、捉虫、摸鱼,竹深突然呵呵地笑起来,“我记得京墨师傅让我们立一个志向,等长大后看看能否实现,你这些都是什么?”
梨漫凑过去看了几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倒是像她,从小就爱偷懒。”
“我来看看,这多实在啊,每天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不是人生的理想境界吗?”
竹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孔子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他若遇到你该把这年龄提前才是。”
冬青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看了眼梨漫的纸条,上面写着“学尽天下武功,保护所爱之人”,又打开竹深的,“为父母报仇,为松城雪恨,若还有命便仗剑天涯”。
冬青沉默了,眼眶突然湿润起来,她慢慢走到溪水边坐下,想着松城的所有人都背负着血泪史,只有她因为失忆偷得十年快乐时光,可是总有人在为她负重前行,城主说得没错,她的担子她该自己扛起来。
竹深坐到她身边,没有说话,梨漫悄悄地离开了。
“竹公子,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前朝的玉烁公主?”
“嗯,你八岁那年便听师傅说了。”
“为何不告诉我,我若早些知道,定会认真学文学武,让自己有能力同你们一起保护松城。可现在,突如其来的不适应,让我着急又害怕。”冬青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身体因哭泣微微颤抖。
竹深看着冬青,温柔似水的眼神也渐渐模糊。他一如既往地抚摸着冬青的头发,缓缓说道,“天真烂漫是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若没有了,你便不是你。所以,我……我们都想呵护你的这份纯真。”
冬青泪眼朦胧地看着竹深,“我已经长大了,我以后可以跟你们一起并肩作战。”
竹深嗤笑了一声,“好,我们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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