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帅,这次陛下竟然派司礼监的曹公公亲自传旨,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大事?”毛文龙的侄子兼头号养子副总兵毛承禄有些担忧,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从三年前后金大汗皇太极上台,采取了安抚汉民的政策后,后金汉民对东江军的支持越来越少,东江军对后金的骚扰已经很少能占到便宜了。虽然东江镇没少向朝廷报功,不过大多是夸大其词,无非是显示自己的重要性,想多要点军饷。

“谁知道呢,如今不比魏公公当权的时候,有人能提前给个信,朝中那帮文臣早就看你爹我不顺眼了,陛下也受小人蒙蔽,不信任我,有时候我就想着干脆赐杯毒酒一了百了。”毛文龙用手捶着胸脯,满脸悲愤。

“大将军不必多虑,如果朝廷想对大将军不利,骗您上岸就可以了,没必要让司礼监的内官以身犯险,毕竟咱们还有几万人马。”副总兵陈继盛开口安慰道。

“继盛言之有理。”听到陈继盛如此耿直的话,毛文龙虽然有些不快,但也知道其说的应该是事实。况且陈继盛的女儿是他的一名小妾,翁婿之间说话本就随意些。看到觉华岛水师高大的福船靠岸,几人也就不在闲聊。

“曹公公可算把您盼到了,听闻公公要来,文龙望眼欲穿,东江孤悬海外,自开镇以来,从未有如公公这般贵人踏足。今日得见公公,实乃文龙之幸、东江之福。”看到曹化淳下船,穿着绣有狮子补丁的红色袍服的毛文龙,如一道红色闪电飞奔上前行礼。

刚下船站稳的曹化淳,忽然感觉眼前一暗,一个身材高大、黑面高额头的红袍武将挡住了视线,吓得的他脸色发白,多亏身旁的两个小宦官机灵,及时搀扶住了他,才没有当众出丑。

用眼神制止了准备开骂的小宦官,曹化淳翘着兰花指,缓缓开口:“哎呀,毛都督吓了咱家一跳,这速度蹑影追风,也不过如此吧?”

“一时激动惊扰了公公,文龙行伍之人,粗野惯了,望公公海涵。”说罢,毛文龙又躬身作揖。

“毛都督不必如此,咱家还是第一次出海,海上风光与陆地差异甚大。前南京大宗伯董玄宰曾经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咱家之前在内书房读的书,这次不少都颇有心得。”

“内书房可是内廷的翰林院,曹公公想必也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文龙对读书一窍不通,不知公公可能在皮岛多盘桓几日,指点文龙一二。”说话间,一行人已启程前往东江镇总兵府。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钦差平辽便宜行事总兵官征虏前将军左军都督毛文龙,以义勇简任东江,数年苦心,朕所洞鉴,今荫其一子入国子监,另从其前奏,复原登州东江海道。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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